“第一眼看到殿下,燕儿就知道,燕儿已经掉进了一张无形的情网,再也逃不掉了!这一生都逃不掉了!燕儿不是没有挣扎过,不是没有退缩过,可是,燕儿还是忘不了殿下,怎么努力都忘不了!也许,这就是燕儿的劫数吧!”
少女轻盈柔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热的鼻息喷洒在男子的脖梗上,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在周边弥漫着,沁人心脾,催人欲醉!
“快松开!”男子却毫不领情,十分厌恶的去掰对方的手。
可是,那双柔弱无骨的手却像在他的身上生了根发了芽似的,怎么掰都掰不开。
“殿下你好绝情,燕儿只不过是想要殿下一点点的温柔而已,殿下竟如此吝啬!”少女的声音变得幽怨起来,“殿下知不知道,燕儿愿意为殿下付出一切,包括燕儿的生命!姐姐能给殿下的,燕儿一样能给,可为什么殿下心里就只有姐姐一人,却不能将目光在燕儿身上停留半分?”
“够了,你这个疯女人!快松开,别逼本王出手!”赵子熠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
“殿下别这么说,你这么说,燕儿的心里真的好痛,好痛!”少女突然啜泣起来,双臂却依旧紧紧的环抱着面前高大的男子。
“再不松手,可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不给你姐姐面子!”男子声音冷冽,如寒冬里的冰锥,把苏清燕的心扎得又冷又痛。
“好吧,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苏清燕咬牙切齿的说道,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只见她猛的松开手,边撕扯着自已的衣服与头发,边大声哭喊道:“殿下,别这样,曹公子那么敬重你,那么相信你,你不可以这样!”
赵子熠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从不远处匆匆而来。
“砰!”门被一脚踹开了,曹骆骐站在门口,望着二人,面色铁青。
苏清燕一见来人,立刻像见到救命稻草一般飞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曹骆骐看了一眼躲在自已怀里那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还瑟瑟发抖的少女,又抬头看向面前一副道貌岸然的男子,脸色瞬间黑得就像快要滴出墨汁来。
赵子熠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冷冷的看向对面的两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久久的沉默过后,曹骆骐终于开口问道。
“你让她自已说!”赵子熠不屑一顾的别过脸。
“燕儿,你告诉我,到底发现了什么事?你不要怕,我会替你做主!”曹骆骐皱眉望向怀中的少女。少女却一声不吭,拼命的摇着头,哭得越发厉害起来!
“表哥!你到底怎么她了?”曹骆骐冷冷的望向面前的男子,眼神锋利如刀,似要将对方的脸活生生的剜出一块肉来。
“这话你应该问她!”赵子熠冷哼一声,就想向外走去。不曾想,他刚迈开腿,就听到“刷”的一声,接着银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剑就横在他的面前,闪着耀眼的寒芒。
“曹骆骐,你想造反吗?”赵子熠顷刻间大怒。
“请表哥告诉我,你到底对她做什么了?”男子的声音与他的神情一样冷,令人阵阵胆寒。
“本王若告诉你,本王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也从未想过要对她做什么,你信吗?”赵子熠望着他,眼眸深沉,如一汪平静无波的深潭。
“他撒谎!”少女扬起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愤怒的喊道,“他刚刚,明明,明明……”
说着说着,少女的脸突然一片绯红,她低下头,抽噎着道:“要不是公子你来的及时,估计现在我就已经,已经……”
听到这里,赵子熠不禁冷哼一声:“适可而止吧,再演下去,戏就过了!”
“你给我住嘴!”曹骆骐像一只发了疯的豹子,嘶吼着,猛的抬臂把剑锋指向对方的喉头。
“曹骆骐!”赵子熠也不甘示弱,朝他厉声吼道:“你要做什么?你是要杀了本王吗?你这个疯子,有人在使离间计你看不出来吗?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本王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曹骆骐的眼里闪过一丝犹疑,但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赵子熠顿了一下,又沉声说道:“你仔细想想,如果你杀了本王,你还能活吗?你的家人还能活吗?本王若死了,曹丞相也倒台了,谁会从中得到最大的好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会想不明白吗?”
曹骆骐愣愣的听着,脸色由铁青转为惨白,最后,他的手臂终于无力的垂了下来,手中的剑也“哐当”一声落在地面上。
赵子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与他擦身而过,大步向外走去……
今晚无月,浩瀚无垠的天际里,只有重重叠叠的乌云密密麻麻的堆积在一起。夜色,厚重得像被人泼了一层浓稠的黑墨汁。
养心殿内,皇帝正舒服的趴在一张软榻上,几个小宫女围着他,轻轻的给他捶背揉肩。
他微眯着双眼,斜睨着坐在一旁的曹皇后,满脸的狐疑与不解:“皇后,你向来不理朝政,也不关心宫外的事,今日怎么突然为她来向朕求情?”
皇后微微颔首,露出一抹温和的笑,轻声道:“臣妾与这姑娘有一些接触,觉得她天性善良又极为懂事,根本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臣妾是担心西州公主冤枉了她……”
“证据确凿,哪来的冤枉?”皇帝很不高兴的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朝身旁的几个小宫女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可是皇上,若真是她给公主下的毒,那她应该早就把证据毁灭,怎么还会把剩下的‘凤凰香’留下来,并且放在自已的木匣里,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皇后见那几名宫女走远,便又开口说道。
年迈的老皇帝在皇后的搀扶下,缓缓的坐起身来,冷哼一声,不以为意的说道:“或许她太自以为是,以为有赵王护着她,就没人敢查到她头上,又或许她认为自已的手段十分高明,没人会怀疑她,更没人知道她那木匣里还有一个夹层!”
顿了一下,他又道:“朕也不是没给过她机会,几个月前,朕已经饶过她一次,不但下令不再追捕苏怀余党,还命人烧毁其家人画像,让她与几个兄弟姊妹无需再东躲西藏,可她如今竟敢给公主下毒,试图破坏两国邦交,实在是罪大恶极!”
“皇上,臣妾以为,这事定有其他隐情,还望皇上能下令彻查此事,还清芷姑娘一个清白!”皇后不死心,继续哀求道。
“说实话,究竟是不是她下的毒朕根本就不在乎,因为朕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好好的一个子熠,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竟然敢公然抗旨不与西州公主成婚!”皇帝说到这里,不由得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都说红颜祸水,红颜祸水!朕现在就怕子熠会为了她做出什么蠢事来!”
“皇上!”皇后哀呼一声,就直直的跪倒在地上,满脸悲恸:“皇上,她不过是个孩子,是个身世可怜的孩子!纵然有错,也理当网开一面啊!更何况,那是子熠自已要抗旨不与公主成婚,与她又有何干系?”
皇后的双眼突然盈满泪水,顿了顿,她继续道:“苏将军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他到底是不是叛国逆党,皇上心知肚明,若皇上真以为他是逆贼,也不会轻易饶了他的家人!皇上仁慈,大家有目共睹,如今,若是您能放她一条生路,苏将军泉下有知的话,也定会对皇上感激涕零!”
皇上看着双眼通红的皇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朕也知道,可这也许就是她的命!如今雅拉公主一口咬定是她下的毒,朕此时若是放了她,那势必与西州为敌!周边的犬戎,北齐正对我们虎视眈眈,若他们一同联手,以我们目前的军事实力,我们将很难有把握取得胜利。”
皇后一怔,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许久,才语气苍凉的悠悠问道:“那皇上是下定决心,非杀了她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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