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这么等也没什么用啊,还不如早点休息,养好精神,这样不管结果如果,您也有精力去面对啊!”修管家又道。
“算了,我再等等吧,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陪我。”孙纪背着手,固执的站在窗前看向外面。
修管家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远处有微弱的马蹄声传来,忙兴奋的说道:“大人,你听,应该是石西子他们回来了。”
孙纪竖起耳朵,果然听到有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快,快随我去看看。”孙纪把长袍一甩,大步跨出门外,绕过长廊,往后院北门走去。
刚到后院,就看到石西子带着几个人慌里慌张的冲了进来,他们一见孙纪,就都跌跌撞撞跪倒在他面前。他们头发凌乱,身上的衣衫都被剑刺破了,裸露着血淋淋的伤口,触目惊心,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而可怕的血战。
石西子声音颤抖的说道:“孙太尉,下官罪该万死,非但没完成任务,还损兵折将,实在是辱没了您的使命!”他本就黑红的脸似乎更红了,活脱脱如一块充了血的猪肝,他把头深深的埋进了胸口,整个人几乎都要趴在地面上了。
孙纪一震,顿时就立在那里,良久,才缓缓的走过去,慢慢的弯腰,双手把石西子扶起,道:“你们辛苦了,都起来吧。”
石西子却依然低着头,不敢却看孙纪。只红着一双眼睛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他们先是包围了苏府,便责令苏怀交出公主,还说如果交出公主便可将功赎过,饶他性命。
可苏怀却不肯交人,还拒不认罪,并带着几十个府兵拼死抵抗。当他们就要将苏怀夫妇活捉时,却不知从哪里冒出十几个蒙面人,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在一片混战中,苏家的府兵死的死,伤的伤,早已失去了战斗力。
最后,寡不敌众的苏怀后背处不幸中了一剑,他转身正要反击,不料又有两个高手同时举剑猛的朝他刺去,其中一剑刺穿他的右臂,另一剑刺中他的胸口,苏怀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青砖地面,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喷出一口鲜血,就仰面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而他的夫人周氏,也被那伙蒙面人一剑刺死,甚至整个苏府所有的下人,竟无一人幸免。
“我们的人也死伤无数,现在就只剩下我们几个,而且还是弟兄们拼了命的掩护,我们才得以逃了出来,逃出来不久,就发现苏府着火了,而且火势很大。很快,禁军就到了,我们也跟着回去想帮着救火。无奈气候干燥,等我们再回去,苏府早已成一片火海,根本救不了。”
一滴混着血水的汗珠从石西子头上顺着前额滑落,他粗鲁的抹了一把,又继续说道:“估计现在,整个苏府都已烧成一片废墟。”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蒙面人?”孙纪吃惊的望着孙纪,眼神里掠过一丝奇怪的光茫,背过身子自言自语道:“这真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我们也是今晚才临时做出行动,而这伙蒙面人明显是有备而来,难道,这真的是巧合?可这也太巧了吧!”
“大人难道是怀疑……”修管家走上前来,欲言又止。
“没错,我觉得,我们这里可能有对方的内应。如果对方只是单纯的想杀苏怀灭口,那又为何迟迟不动手?偏偏我们一动手,他们就动手。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样,他们就可以嫁祸给我们,高、高、实在是高!”说完,孙纪便背过身,缓缓往后踱了几步。
“最为可怕的是,我们在明处,而对方却在暗处。唉,看来,我们以后真要多加小心才是啊!”他满脸怅然,若有所思地转过头,用锐利的目光扫了扫在场的所有人。
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蝉,站在那里,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万一再惹恼了他而给自己找苦头吃。
“今晚的行动,除了我们三个,难道还有第四个人提前知道?”片刻的死寂过后,他突然问道,然后把犀利的目光落在石西子那张黑红的脸上。
石西子无意间抬起头,目光霎时接触到孙纪向他投过来的眼神,立刻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沉声道:“孙太尉,今晚的行动我绝无透露半句,就连我带过去的弟兄们,也都是到了苏府才知晓是执行什么任务。”
孙纪看着他,良久,才挤出了一丝复杂的笑容,再次走上前弯腰将他扶起,讪讪的说道:“石大人别误会,我并没有怀疑你,也没有怪罪于你。起来,快起来。”
等石西子站起身来,他又缓缓踱了踱步,说道:“也许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方一直在监视着我们的一切行动,又或者是一直在监视着苏府的一切行动,甚至,他同时监视着我们和苏府。要真的这样,那也太可怕了,他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而我们却全然不知对方的行动和意图,犹如一个聋子,一个瞎子。”
“那大人心中可有怀疑的人?”修管家低声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孙纪恨恨的答道,细长的眼里隐隐闪烁着狼一样的绿光,十分吓人。
在凉风簌簌的山脚下,累得瘫倒在路边童青青,正想起身去找大夫。她刚刚坐起身来,一个宏亮刚硬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稍稍恢复了体力的童青青打了个激灵,她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小队头戴铁盔手持在刀的士兵举着火把正朝他们快步走来。
她像溺水而濒临死亡的人好不容易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忙不迭的朝他们下跪,苦苦哀求道:“官爷,官爷,求求你们,救救我哥哥,他就快要死了,求求你们,救救他,求求你们……”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领头的士兵问道。
童青青根本没想过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应该怎么回答,只呆呆的望着在跳动的火光后面的那张有些模糊的脸。
什么人?她的大脑快速的运转着。现在有士兵正在他们苏府杀戮,也许,自己和哥哥也是他们要捉拿的人。此时如果实话实说,岂不是羊入虎口。
只几秒钟的停顿,她就放声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悲惨。
那队士兵见这情形,有些发懵,不由得面面相觑。
“小姑娘,别哭了,快起来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士兵有些动容,语气温和的说道。
“我和我哥哥是从外地过来投靠亲友的,谁知要找的人找不着,还碰上了强盗,把我们的盘缠都给洗劫一空,然后,”童青青抽抽噎噎的说道,“然后,我哥哥就生病了,现在他就要死了。我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他要是死了,我也就活不成了!呜呜呜……”说完,她又嚎啕大哭起来。
“小姑娘,你先别哭,你告诉我们,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我们帮你找!”那个上了年纪的士兵又道。
“他叫蒙登。”童青青瞥了一眼朦胧的月色,随口就瞎编了一个名字。
“什么,你们是他什么人?”没想到,她话音刚落,领头的士兵就脸色大变,厉声喝道,“他可是朝廷钦犯!”
“什么?”这下轮到她大惊失色了,她本来只是随口这么一编,没想到真有这么一个人,而且还是个朝廷钦犯!真的是无巧不成书!完了完了,她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叫苦,这算什么事啊,这种巧合可是比被雷劈中的概率还要小的啊!怎么就偏偏让自己给碰上了呢?
“或许,这两个蒙登并不是同一个人呢?”童青青试图给这个巧合一个比较圆满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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