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家那边……”
“阳海昨晚……为了救阳天被火烫了…”裴元煌一直犹豫要不要将消息说给安毓熙听。
昨夜火势等发现时候已经无力挽回,阳天又刚好在顶楼隔间休息,火势由下往上蔓延,阳天自从被沈罗打伤后就一直躲屋里不太出来,直到火苗窜进门时,老人家要自救已经回天乏力。
阳海和救火的乡亲在楼下扑了半天火,愣是没整出一条道,最后阳海自己淋个透后就跳进火海将阳天从二楼隔间背出来。
二人烧伤,浓烟中毒重度昏迷,现被裴元煌安排在裴氏医院重症室。
“阳南哥呢?”秦木很紧张的问裴元煌,崖底村的事她并不知道。
“阳南没事!他当时不在场,我把他带来了,现在和陈韦陈颖在重症室。”
重症室。
小女孩陈颖在重症室外隔着玻璃墙探视阳海和阳天,小声抽泣抹泪。
阳南蹲在地上痴痴呆呆直视前方。
陈韦满脸愁色。
安毓熙拄着拐杖走近陈颖,摸着她的头轻轻安慰。
章楚诗问陈韦和裴元煌:“谁放的火?沈罗?”
陈韦叹了口气,眼睛浑浊,看向玻璃对面,摸着玻璃对面的阳海,常年矿场做工的手布满茧子,手背干燥,手指粗短而糙感。
“村里人说是阳南放的火……”
“不可能!阳南哥不会做这种事!”秦木听罢愤愤地回道。
村里有目击者说夜里看到阳南在院里烧东西,事发后阳南不知所踪,现场有找到烧灰的铁桶和一部分表面烤焦的中草药。
再加上阳天对阳南平日大小声谩骂和厌恶,已经是村里人尽皆知的事,于是全村的舆论都在传是阳南心怀报复放火烧房子害了自家的父亲和姐姐。
“烧灰是中药保存药性的炮制方法,他上山采药回来要做药就得烧,又不是第一次。”安毓熙在村里住的这段时间,看过几次阳南烧草药。
并且很多邻居也都知道阳南有烧药的习惯,不明事的就以为他是犯傻在玩,但这次火灾他们自然而然的就联系上。
陈韦低着头也蹲坐在地上,昨天到现在他未合眼过,一直等着医生的新消息。
安毓熙走到阳南身边,也跟着坐在地上。
“大哥,你烧灰后去哪了?或者……我该问更早些时候,你掉潭里后漂哪去了?之前你不说,我不勉强。
毕竟我只是个外人,你们的救命之恩我难以为报,不该再要求什么。但这次事儿不同,阳海姐和伯父遇害了,再接着不好说会再有什么,我们已经不能再隐忍。
我听说自己失忆前过得并不好。这段时间在崖底村,我很快乐,你是我大哥,阳海是我姐,陈韦是我姐夫,我打从心里认定了你们就是我的家人。
你还有什么顾虑可以和妹子说,就当我是暂时代替阳冬位置的妹子也可以,我必定拼死维护好这个家!”
关于失忆前的身世,安毓熙不想深追,从章楚诗那边得到的一些了解,自己的原生家庭挺复杂,所以对于自己的案件,即使她知道阳南有所保留,想他应该是有自己的顾虑,故而从没追问过详情。
但这次不一样了,自己遭暗杀,夜里还巧合地差点被烧死,两件反常的事碰撞在一起这其中不得不让人觉得蹊跷。
安毓熙听到阳海出事时就在思虑,如果是自己的缘故牵连了恩人一家,那她这辈子一定会活在愧疚中。
失忆到现在,她的身体很虚弱,在人前她尽量地装坚强,可人毕竟是七情所生,每每看到阳家的种种困境,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力感,一度让她意志消沉,但安毓熙本人不是朵小白花,任人碾压揉拧,逆来顺受、自艾自怜,竟然伤害到她身边关爱的人,就不可能再隐忍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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