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长狭谷两侧的山坡上,状爷三十余手下已经全部就位。
巨大的山石被密密麻麻堆积在一起,只等着目标人物出现,从山坡上推下去,直接匠人砸成肉饼。
井甘躺在潮湿的地面上仰视着头顶遮天盖日的树冠,茂密的树冠挡住了苍穹星空。
漆黑的密林像一张巨型大口,能把人吸进去一般,充满压迫感。
每个人手里都点了火把,警觉地分散开监视着周围的情况。
状爷站在山坡最边缘,一眼可以望见山坡下那条窄而长的峡谷,似乎已经能预见范进举临死前绝望的模样,心头一阵舒畅的快感。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吗,状爷若发现范知县没上当,很可能会直接杀了你。”
尚野坐在井甘旁边不远的石头上,压低声音与她商量计划。
井甘只是望着头顶,低声回答,“他不会杀我的,他需要我这个护身符保他平安离开陆地。”
此次伏杀状爷可谓精心策划、赌上所有。
若是范进举没有上当,他更需要井甘这个人质掣肘范进举,让范进举投鼠忌器。
“他们应该是想从秋鸣渡出海,状爷人多势众,等会打起来你让范知县不必硬拼,提前去秋鸣渡设伏胜算更大,伤亡也会更小。”
井甘去过好几次县衙,对县衙的情况也算有了简单了解。
除了文职和看守城门、县衙等无法调离的官差和衙役,随行带的人应该不会太多,井甘怕他吃亏。
尚野小心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低声回答,“一定把话带到。”
井甘又道,“你等会先去救你妹妹,队伍刚分开不久,应该很快就能追上。找到你妹妹再去我和你说的地方拦住范知县。”
女人和大队伍是分开走的,男人们要在峡谷这伏杀范进举,带着女人当然不方便。
井甘也是方才听人闲聊才知道,那些女人里有一个还怀了状爷的孩子。
状爷这么大岁数了还膝下无子,对这孩子看重的很,为了不惊着孕妇所以安排几个人护送女人从其他路离开。
“我妹妹的事你别操心,已经安排好了,有人会保护她,带她逃走。”
井甘终于收回望天的视线瞧了他一眼,看来他也不是完全孤立无援,无人可用。
感应器传来了范进举一行人的踪迹,井甘认真辨别着声音距离,偏头对尚野轻声道,“你可以走了。”
尚野身体肌肉绷了一下,深吐口气,起身离去。
井甘依旧气定神闲地仰视着黑漆漆的天,眼皮渐渐有些沉重,也没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缓缓闭上眼休息。
时入人定,峡谷入口还没有任何动静。
状爷已经等得不耐烦,阴沉着脸冷声问,“打探消息的还没回来?”
刘章知道老舅心情不好,一脚踹在手下屁股上,怒声问,“人呢,怎么还没来?”
手下连滚带爬地跑开,“属下这就去看看。”
没过多久,突然有人急匆匆朝状爷这边跑来,脸上满是惶恐,嘴唇翕翕,半天才发出声音道,“状爷,尚野跑了。”
状爷坐在山坡边的一块石头上,闻言转过头来,幽黑的眸子如蛇般阴冷,缠绕在回禀之人身上,像是要将他绞死一般。
“你说什么?”
那人战战兢兢地一下子跪趴到地上,“尚野说去撒个尿,结果半天没回来,属下便去查看,发现偷偷看着他的两个人都被打晕了,尚野不见踪迹,立马便来回禀状爷。”
刘章闻言大骂一声去你娘的!,暴躁地踹了树干一脚,怒气冲冲地道,“我就知道那杂碎不是个忠心的!老舅,给我几个人,我去把那杂碎给您抓回来,剁了给您下酒!”
还不等状爷给个意见,之前派去查看情况的人回来了,脸上带着喜色。
“状爷,人已经到岔口了,最多一刻钟就会经过下面。”
状爷听到满意的消息,阴沉的脸色终于缓和些许。
他看了刘章一眼,吩咐他,“让兄弟们打起精神,灭了火把,按计划行事,今天就要让范进举那小儿有来无回!等正事办了再料理尚野那狗东西。敢背叛老子,老子定会让他后悔生在世上!”
通往峡谷的密林分岔口。
范进举一行快马加鞭循着状爷留下的踪迹追赶,四周黑漆漆的,只有浅淡的月光为他们照亮前路。
前方视野中渐渐显现出一个人影。
范进举眯起眼睛认真去看,越靠近人影越清晰,身形高大,站在路中间,像是特意在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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