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爹这条命可就靠你了,等爹出去以后一定和你们好好过日子。”
井甘懵了一下,睿智的双眸微微眯起。
他到底在隐瞒什么?或者保护什么?
井甘扬了扬头,神情漠然,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冷酷。
“难得见你这么有骨气,明天公堂上棍棒加身的时候最好也能这么硬气。”
井甘被阿兰抱着离开了,女捕快绕有深意地看了井长富几眼才跟着离去。
身后井长富还在扒着柱子努力喊着,“闺女,一定要救我,救我”
井甘感觉有口气被压在了胸口,直到出了湿臭的大牢,清新的空气争先恐后涌入心肺,整个人才重新畅快起来。
井甘被放回轮椅里,井文松围着她欲言又止,井甘这才想起答应他的事。
女捕快正好从大牢里出来了,井甘请求道,“捕快大人,我弟也想看看我爹,可否通融一下。”
“看一眼就成,不会呆很久的。”井文松紧张地保证。
女捕快挑了下眉,朝牢头瞥去一个眼神,牢头便心领神会地带井文松进去了。
女捕快走到井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终于将牢房里的好奇问出了口。
“你是怎么看出井长富撒谎的?”
井甘勾了下唇角,“一些察言观色的小技巧罢了,不足为奇。”
方才在牢房时她一直绷紧弦,运用自己专业知识全神贯注观察井长富的一举一动,井长富撒谎时眼睛直直盯着她,瞳孔膨胀,视线还不停往右上方瞟,这些都是撒谎的表现。
心理学范围宽广,她在微表情、表情行为学方面懂得并不多,她更擅长并且喜欢的催眠。
幸好井长富不是个藏得住情绪的人,才能被她轻易识破。
女捕快见她不愿多说,也就没再追问,转移话题问道,“你接下来要去哪儿啊?”
井甘听出她语气中看好戏的意味,反将一军道,“案件还未查清,捕快大人想必很忙,我爹的清白还有我们一家人的未来就都拜托给您了。我们一家都静候大人的佳音。”
井甘嘴角抿起一个玩味的弧度,朝女捕快颔首致意,便坐着轮椅走了。
女捕快看着她的背影笑出声,双手叉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叫上手下一起出去。
手下伸展下四肢问道,“捕快大人,我们去哪儿啊?”
“查案!”
女捕快嘴角扬起一抹兴味的笑,“人家还等着我负责呢。”
小捕快们看她身上透露出的愉悦情绪,全都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那边井甘出了县衙就吩咐林木去坠云酒肆,她嘴上说得狠,却不能真的放任井长富不管。
她是真的不想管那个人,这种要命的时候还不好好配合,但一想到昨晚孙小娟哀求她时又忐忑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她就于心不忍。
孙小娟是个很好的母亲,她不想让她难过。
井长富既然不愿说那晚的行踪自证清白,那就只能查清案件真相,找出真凶。
井甘张开双臂正要让阿兰把她抱上牛车,突然瞧见一辆马车停在了县衙门口,马车上下来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方超怎么会来衙门?
方超下了马车后转回身,又从马车内搀扶出一个妇人,妇人身体娇弱几乎是被半抱下马车的,她双眼红肿,一脸悲凄,穿着一身极素净的衣裳,像是家中有亲人过世一般。
井甘猜到了什么,眉心蹙了蹙,想快点离开这,不想方超已经瞧见了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妇人低语了两句便朝她大步走来。
方超拱手浅浅一礼,“井甘小姐。”
井甘微微颔首表示回应,关心道,“方东家看着脸色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方超丧气地叹了口气,“贱内的弟弟前天晚上被人杀害了,贱内娘家只有那一根独苗,如今算是断了香火了。”
井甘美心跳了一下,死者果然和方超有关系。
井甘调整情绪,道了声,“方东家请节哀。”
方超点头致谢,又抬起脸来问道,“井甘小姐怎么在这?”
又侧头看了看留仙县衙的匾额。
井甘顿了一下,还是实诚地开口道,“看我爹。”
“令尊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
说着,突然像是也猜到了什么,后面地话哽在喉咙里,写满疲倦地眼睛一下子睁大。
“莫非你父亲是那个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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