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扰扰讨论成一团,小孩子们则在院子里跑跑跳跳。
这余家大院盖得跟花园似的,村里人见了都稀罕得很,更不用说,这院子的建设大多出自村里人的付出。
几个汉子摸着假山,得意洋洋地说:“这可是咱们兄弟十几个去山上抬下来的。好家伙,你们想不到那有多重。”
还有一群娃娃排队在大院的公共厕所前,问他们在干嘛,就说都在等着坐马桶。
在他们心里,余家大院里的马桶,是他们每次来的必玩项目,为此还要憋上大半天工夫。
余卿卿知道了,心想:倘若是在马桶边放上一卷报纸,你们才知道啥叫真正的享受。
村里人有多享受,暂且不提。
就说第一天住上这新房的余老头子和余李氏,那个酸爽劲儿,不用说了。
先是忙碌了一日的余李氏上了台阶,准备开门,发现门拽不动,忙叫老头子给开。
老两口虽然年纪大了,可也是做惯了活的,力气不算小,哼哧好一会儿。也幸亏这门修的结实,没有被拽坏,可也没打开。
余李氏下意识,就叫她大儿子过来给开门,吼了两句后,发现没动静。
两房子之间,不比以前那门对门的,又是花草又是树木,那距离还挺远,隔音效果也很不错,余老大在屋里享受呢,压根没听到他娘的召唤。
余老爷子累得往门边上一靠:“老了,不中用了,这门都打不开了。”
说完那门就被自己压得开出来一条缝。
余李氏扣着缝,一推,门开了。
余老爷子:……
二老心中的郁闷是没人知道的,怪只能怪自个儿笨。
进了屋,就是一套看起来颇为温馨的沙发茶几,茶几上盖着桌布,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内外间的隔断是一面博古柜,上面零散摆着一些小玩意,几个精致的木盒,用来给余李氏收放银子和针线的,此外还有一条烟。
余老爷子喜不自禁,快步上前,抚摸上了这一条华子。
余李氏则转进了内间,在墙壁上看到了一扇门。
余李氏:难不成从这儿还能出去?跳下去吗?
这次她长了个心眼,没有拽门把,而是一推,果然,门开了,里面是极宽敞的衣柜,最上面还塞着几床崭新的棉被和几套老人穿的衣服。
余李氏忍不住感慨道:“老二家的,可是太细心了。”
余老爷子:“听着这不少都是青丫头的主意。”
余李氏:“咱家这个孙女,不一般。”
两个老人欣赏完新房之后,就想在床上休息会儿。
余老爷子先一步躺了下去,甫一靠上,就连忙嚷嚷:“啊呀,啊呀,老婆子,快拉我一把,这床是软泥巴做的,我这一躺就陷下去啦,起不来啦!”
一向宠辱不惊的余老爷子被席梦思给吓坏了,忙伸手让余李氏拉他起来。
平时大家躺着的都是木板床,家里也没有多少棉垫子可以垫床上,虽然硌了点,正躺着的时候不太舒服,但是踏实啊。
不像这个,一躺进去自个就跟没骨头了似的,飘飘忽忽。
坐上去的余李氏没理这个咋咋呼呼的老头儿,可也是惊了一番,身下这软软的床,跟棉花似的,可也没有老头子说得那么夸张呀。
她特地掀开床单看了一下,并不是什么软泥巴,而是一床特别厚特别软的垫子,坐上去后就陷进去不少,可也是有点莫名的弹性的,能让人在上面颠好几下。
余李氏吐槽道:“都是五十来岁的老头子了,一点都不知道稳重,这哪是什么软泥巴,肯定是老二家的知道咱家天天弓腰弯背的,特地给咱们买的稀罕床垫,让咱躺着舒服的。”
余老爷子也被自己刚刚的惊慌给糗到了,摸了摸怀里的烟,不吭声了。
不吭声的余老爷子不知道他第二天就闯祸了。
自从在新房里拿到了这一条华子,一心想着华子自由的老爷子就也不出去溜达了,干嘛呢,搁屋里抽烟呢。
这也是之前老余每次不给他爹那么多烟的原因,都是一包一包的给,就怕他爹沉迷华子无法自拔。
这次想着搬新家了,给老爷子一个惊喜,就偷偷塞了一条,望他爹珍重。
余老爷子的惊喜有了,余李氏的惊吓也有了。
次日晚上,余李氏就发现,自家老头子老躺一块地方不动弹,叫他让开点也不让开。
“你说你就这精瘦的样子!四仰八叉地占床中间干啥!还让不让人睡了!”余李氏忍不住叉腰骂道。
余老爷子傻呵呵地笑笑,然后磨磨唧唧让开了一些,可右胳膊还搭在床中间。
余李氏:“怎么!还想我睡你胳膊上?”
余老爷子厚脸皮地说:“确实,媳妇儿,你看你多久没跟我搂着睡了,今个咱们重新找找年轻的感觉呗。”
余李氏气恼,大手一挥就将余老爷子的给胳膊拍开,那被烟头烫了一个洞的床单床垫就映入眼帘。
余老爷子:完了!终究是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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