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甚至也在考虑,这样的态势,是不是真的该撤军了。
很可能在场所有人,大多数都有撤军的念头吧?只不过是谁也不想担一个惑乱军心的名,都在含蓄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诸位先各自回营,想一下当前该当如何吧。也不必在此议事了,想必诸位也没有定论,那就都回去想想,过后咱们再做商量。”
“另外,军中的谣言,还望诸位要做出应对,这样的谣言若继续扩散,不是打不打战的问题,而是整个大军溃散的问题!”
“还望诸位予以重视。”
李渊说完,这一次没有等各将领离席,自己就先离开了。
李渊此时真的很纠结。一直停在这等雨停,军心不稳,可一旦撤军,说不定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许央从这次议事上品味出点什么,跟李世民并行,一路默默无语的回到各自的营帐。
许央将许田和许江喊进了营帐:“跟外面说一下,就说我拉肚子,不见客了。”
反正这几日到处是拉肚子的人,许央这样的说辞也不算新鲜,也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然后放低声音给许田许江交代一些事。
第二天,帅帐就再次叫各路将领议事,许央以病体不宜见人,担心过病于人请了假。具体议事是怎样的情形,许央不清楚。
“二郎从帅帐回来很是恼火,听说在自己的营帐里乱砍一通,把自己营帐的物事都祸害了。”
许江的包打听,还是旁敲侧击的了解了一些情况。不用说,这一次的议事,肯定让李世民不爽了。
“咱们得尽快!”
第三日,听说李世民单独求见李渊,在营前被拒,不得见。
第四日,整个大军的军卒已经开始在收拾行囊了,这是要撤军的意味。
大雨还没停,军中的流言比这大雨还阴沉,连绵,压的人不能松快的喘气。
第五日,有军卒发现,在大营背后的山坡上,雾气缭绕中有一白衣白发白须的老者,那老者凌空而行,犹如仙人。
“雨过天晴,大唐必胜!大唐李渊,天生帝像!”
这是那白衣白发白须,宛如仙人的老者所说的。这是山神预言!
关键是,这老者,这一阵看到他还在东山的浓雾中,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西山那薄雾中了,有是一个瞬间,老者还是那一身白衣,一样的白发白须,就出现在大军营帐的背后。
每一次出现,都会是这几句话。
裴寂以为是李渊在做法,想以这种方法让军心稳定下来,带着疑惑进了帅帐。
“玄真,我没有指使谁做这事。你知道的,我已经决定撤军了,完全没有多此一举的必要。”
“唐公,会不会是二郎?”
这几天的议事,李世民是反对撤军最坚决者,就是李建成、柴绍也都有了犹豫。
“二郎这几日一直在军中的,甚至多次来帅帐求见,我都没有见他。时间上,二郎是没有这个时间的。会不会是······”李渊稍微停顿了一下,跟裴寂同时喊出:“是许央!”
两人快速出了帅帐,让亲兵把马牵过来,立刻上马。就在这泥泞的道路上,使劲抽打的战马,向许央的营帐奔去。
李世民已经在许央的营帐口了。犹豫了又一阵,几次想进去,又迟疑了。
在李世民看来,不管是不是许央做的,这都是有利于稳定军心的。这种事不说透比说透了强。
“二郎,唐公和裴寂向这边来了。”
李世民从听闻这玄乎的白发老人飘荡,就怀疑是许央所为,做了为许央瞒下的准备,已经安排人注意他老爹的营帐了。
既然老爹就要过来了,他就必须先进许央的营帐了。
“许央何在?”
李渊和裴寂下马,都不管营外的守卫,一边问,一边就往营帐里闯。掀开营帐,见李世民正端坐在营帐里,还煮好了两盏茶。
这场景,看上去就像是李世民跟许央正在饮茶谈事。
“世民见过父亲大人,见过裴长史。”
“许央呢?”
“许央?去茅坑了!”
李世民说的很坦然:“没想到许央这小子居然还藏了这般好的山茶。父亲,长史,不如一起饮一盏······”
“父亲,长史,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何要撤军?士气宜鼓不宜泄,父亲和长史都是久经阵仗的,又岂能不知道这点?”
“你想过没有,一旦太原被刘武周攻破,那将是怎样的局面?我军的大多数军卒家眷都在太原。刘武周南下打太原的消息,已经将整个大军的军心搅乱了。”
好了!李世民心中一喜,只要将父亲和裴寂的心思拉到撤军不撤军的问题上,就能为许央赢得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