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紧跟着,贴的很紧,两人连低声交流的机会都没有。
这事闹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转角过了就是营口,喧嚣声很近了。
当面揭穿自己的谎话,然后转道离开营区······田丰也想过,可这一小段路也尝试了,只要他俩拐弯,那人也拐弯!
若是俩人就此离开,不确定那人会不会拦截,更不能确定那人是不是会呼喊。许央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短时间内,或者一招将其制服,就示意田丰不要在做无为之功了。
怀着一丝营口可能不存在盘问的希望,许央继续向营口走。
想来此人要是军营的,不管是在这里交手,或者是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动手,没有任何区别。
若此人跟军营无关,他和田丰闯那些军卒,要比跟这人交手后招来军卒围困容易。
三人已经转弯了。远远的看营口,那宋捕快跟着一班军卒,一个一个的盘查出门的马车和民夫,很仔细。
许央和田丰有些迟疑,就这一迟疑,两人的身子已经从拐角显露出来了。
说来也巧,两人这样一晃,那宋元成游离的视线就瞥见了,还没开口,手已经举起来:“那···那边······那两个狗崽子在那边。”
一边叫嚷,一边就冲出了军卒的队伍,挥舞着手,好像指挥手下冲锋一般,成向这边的冲杀状。
宋元成的那表哥,乍一听宋元成叫嚷,立马转头,也挥了一下手,可他的手势还没有完成,就尴尬的停在空中。
不止是他,所有顺声音扭过来的军卒,都是一脸的震惊。
许央和田丰已经准备转身了,却发现那些军卒并没有跟着宋元成,只有那宋元成一个人傻乎乎的往这边跑。
宋元成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劲,回头一看,身边没有一人,自己的表格举着手都没有放下,愣愣的停在那儿。
不对,许央和田丰感觉不对,准备转身的蓄势停了,扭头看跟着的那人······俩人明白了,这一切变化都跟跟着的那人有关。
一直跟着他俩的柴绍,脸上带着笑,对许央和田丰诡异的一笑,施施然的从两人中间穿过,自顾自的往前走,差不多到了营口:“刘队正这是为何?”
“我等骁卫之负责营地安全,怎么都做起地方州府的事务,干起着城门官的活儿了?”
柴绍的话没一点责怪的语气,就跟平常遇到了打招呼一样,感觉真是碰巧遇到了,随便那么问问。
宋元成已经停下了,看着走过来的这锦缎白色短打的郎君,又看看自家表哥的神情,不甘心的再带着怨恨看看铁匠父子······很憋屈。
单挑干不过,否则在路上他就把这父子弄死了。在山上也拉不起同僚来一起干见不得人的勾当。本以为到了蓝田关,借着表哥的势,可以随便怎么玩这俩狗崽子,没想到,这俩狗崽子在蓝田关居然有依靠,还是比表哥更强硬的依靠。
“拜见旅帅!”
那队正带着一干军卒跪拜,高呼旅帅,宋元成有点死心了,再不甘心也得死心了,扛不过呀!
柴绍扭头看许央和田丰,只见他俩还停在拐角,似乎戒备,又似乎是被现在的场面惊着了。
对于许央而言,确实是有点意外,倒也没有惊吓什么,只是······只是在考虑刚才这人接下来要怎样。
“田叔,做好应对的准备吧。一旦不对,只能硬闯出去了。”
俩人确定好应对,也缓缓的向营口走,很快就要接近宋捕快身边了。
许央还是呆萌样,只不过顺便看了一眼宋元成,却把宋元成吓了一跳,赶紧跑到那些军卒中间,还指着许央:“你······你······”
真的没对他怎么样过,怎么会吓成这样?
宋元成真不是怕许央和田丰,是一下子没能接受现下的状况,想着许央有了依靠,就会像他那样,往死里整人。
“回禀旅帅,表弟被人所伤,据说是民夫所为,标下只是想找来问问过程,并无他意。”
这时候,那队正已经认定,昨晚之所以搜不到这一队父子,就是因为这对父子被旅帅接走了。
现在旅帅过来,想必也是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没有一点隐瞒。反正表弟想借自己做的事还没有发生,即便是旅帅也不可能凭猜忌怎样自己。
“哦······”
柴绍的一声哦,意味深长,却是扭头看许央和田丰······这两人没有任何惧怕或者不安的表现,柴绍就更加确定这俩人不简单了。
心思一转:“这样啊,那都是地方安靖事务,按说咱们没必要掺和。”
“不过,既然当事人涉及到了你表弟,咱们倒是可以问问,就是去那劳役之处调查也是可以的。”
“这样吧,咱骁卫有保护圆木劳役整个过程职责,到那砍伐圆木之处看看也无不可······你带点人,本帅随你一同去看看。”
柴绍这番话里没有一点信息,没有说自己跟那俩父子有关,也没有说无关,对于队正而言,旅帅跟着去,那就是有关了。
他不知道,柴绍这样做,主要是想卖许央那边一个人情,另外就是想一路随着许央二人,想试试能不能探出他俩的底细来。
倒是许央看出点眉目来,有点无奈了。
按说,现在的情况,自家确实是该承那人的人情,可对于那人的追根问底的行为甚是不喜。忠义是师门核心宗旨之一,对于承了的人情,万万不能随意丢弃。
这下难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