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怜儿回屋以后,老李头在门口站了好半响,直至烟袋子里烟叶子抽完,又猛烈的咳嗽了好几声,才准备回屋。
这边刚转身,院大门又传来了敲门声,老李头心下一烦,吼道,“大晚上的,谁呀!”
“是我,有才,爷爷,”刚从姥姥家回来的李有才没想到他爷爷就站在门后边,还这么快就开了门,心里还惊了下。
“爷爷咋没在屋歇着?”李有才一边进门,一边笑着道,“姥姥惦记俺娘的身子,我就让刚子一起来了。”
张元刚,张荷花哥哥张生的大儿子。
老李头一看是自家大孙子带着亲家孙子来了,脸上立马带了笑,“刚子来啦,快进屋快进屋,你们吃饭没,让你们奶奶给你们做饭去。”老李头又忙去灶屋倒茶水。
张元刚笑道,“爷爷你就别忙活,我们都吃过了,您老的身体近来还好吧。”
“好好好,”老李头给张元刚端了碗茶,大家伙坐在了院子里,他问道,“你不是在镇上铺子里记账吗?咋有时间回来了。”
张元刚闻言,叹息一声,“那铺子的生意冷清的很,已经准备转租了。正好家里也该收麦子了,我索性就回家了,等忙完麦季子再说。”
这时,已经歇下的张荷花听到自家侄子来了,也穿戴完毕出来了。听闻动静的李怜儿正巧也开屋门走出来,母女俩走了个碰头。
“刚子哥来啦?”在李怜儿的记忆中,张元刚是为数不多与她关系比较好的。她看了眼她娘,笑着同张元刚打招呼。
“怜儿妹子,小姑,吵醒你们啦?”张元刚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李怜儿对自家表哥也不客气,直接问道,“刚子哥在镇上是记账的?正好咱镇上的铺子还缺个账房呢。”
这些日子,张元刚当然也听说了老李家在镇上做起了买卖红火的很。李怜儿一说缺个账房,他心头先是一喜,随即又摇了头,“我就是个学徒,哪里做得了账房,再误了事就麻烦了。”这个工,他自然稀罕的紧,可也确实担心自己做不来。
李有才对李怜儿道,“方才在路上我还在想呢,这些日子咱家不是要收鸡子吗,刚子来了正好可以先在家里帮个忙记个账啥的。”
李怜儿听罢,一拍大腿。她正愁着明日要是来卖鸡子的人多的话,古招娣他们查看个鸡子还成,要让他们记账发钱,大字不识几个的古招娣还真不成。
方才躺在床上时,她还在思索着,要不明早她就不去镇上了,留在家里帮忙得了。可是她也不可能天天待在家里呀,她还正惆怅着找谁来帮忙里。
这次张元刚倒没拒绝,他对李怜儿道,“刚才在来的路上,就听有才哥说过了,在家里帮忙简单的盘个账我还是可以的。要是管一间铺子的总账,我还没做过,担心会误了怜儿妹子的事。”
李怜儿点头道,“那成,只要刚子哥不觉得屈才,那就先在家里帮几天忙练练手,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说。”
别看镇上他们的食肆铺面不算大,但搁不住生意红火。每日的出账入账,鸡肉猪肉的成本,包括腌制食材所用的大料这些都得记得清清楚楚。张元刚虽说是表亲,但她也没亲眼见识过他的能力如何,万一再将账目弄的一团糟就不好了。所以先让他在家里记记账,等她看看他的本事再说也不迟。
李怜儿笑道,“刚子哥,你在镇上月钱多少,在咱们家也开一样的工钱,明日就辛苦刚子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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