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何必呢,没这个必要置气。他愿意帮二舅也好,愿意给表姐夫投资也罢,都是他的事。
不再犹豫,她一把握着门栓重重阖上院门。
没关严。
两扇木门之间伸进一只手来,严向今屈手握着门板。
只是阻止她关门,并没有向里推。
肖兰却不管那许多,她一脚向后蹬,用尽全力试图把门关上,两人僵持不下,严向今的手渐渐红透,隐隐发紫。
木门陈旧了,也不太平整,门板摩擦着他的手指关节,木刺扎进他的手心,严向今微微皱眉,暗自忍着。
许久,肖兰终于败下阵来,发间细细密密地铺了一层汗珠。
她没力气了,松垂下双手,后退一步。
严向今感觉到手上的力量消失,抬头查看,试探着轻轻推门。
四目相对,肖兰很快移开双眼。
“兰兰。”他轻声唤她。
肖兰听着这久违的称呼,心觉烦躁,不想说话。
严向今刚刚站在黑暗中,默默想了好多想跟她说的话,预设着她看见自己可能会作出的反应。如今看她一脸沉默,突然不知道如何才好。
右手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大概是破皮了吧,他心想。
两人长久地沉默着,直到邻居“吱呀”打开门,紧接着传来脚步声。
肖兰心里一惊,一把拉过严向今,绕到他身后关上院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要任何人看见他出现在她家门口。
严向今被她一拉也吃了一惊,墙外的交谈声清晰可闻。
“咱们先到燃放区占个位子去,一会儿到了12点,人肯定就满了,要没有地方放烟花啦!”
“来来来,你拿这个小的,那个大的我来搬!”
脚步渐走渐远,巷子里恢复安静。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严向今打破沉默,说罢,自嘲地笑笑。
肖兰此刻有点后悔,不该让他进来的,请神容易送神可难。
她把院门打开一道口子,侧过身,指着外面,“你走吧,这么晚了,留在这儿不合适。”
“你是…怕他误会?”
肖兰抬头看他,眉头皱着。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过来呢?”
沉默。
没有人再说话。
气氛又陷入僵持。
夜越来越深,温度渐低,肖兰鼻头都冻红了。
严向今向前一步,语气温和,“天气冷,进屋再说吧…”
肖兰摇头,“该说的当年都已经说了,我跟你再没有什么要说的。”
她把门又开大些,“你走吧,不要再找我了!”
严向今抬手按住心脏,心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去,刀尖在里面绞动,疼痛难当。
他一时有些难以支撑,低头兀自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