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掩面一笑,“卢公子不过是怕我难堪罢了......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做。”
卢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不说做这茶百戏,一般富贵人家的女儿学会点茶、咬盏不散已是十分难了,但小姑娘点茶的样子,却是十分熟练。她可真是天赋异禀啊!
楼下的说书先生被众人吵得受不住了,面露难色,上了二楼来。
说书先生瞥了一眼山水帘子后品茶的三人。
哼!他家公子说要温书备考现在没有空隙写话本!这可好,明明是和小姑娘在一起说笑!
丢了这么个烂摊子给他,话本子写到一半,听众吵闹着,他有什么办法?
说书先生气的把话本子丢在楼梯口,便气冲冲的下楼去了。
虽是隔着帘子,但不过是山水纱帘,薄薄的自然可以看见外头人的身影。
珍珠十分敏锐,试探着对卢年道,“你便是芦花先生?”
“是。”卢年点头。
卢年随口解释,“说书人和茶馆里帮忙的都是我家乡下来的亲戚。我爹这个人最乐于助人了。之前茶馆里生意不好,难以支持。我便有空写写话本子。所以这件茶肆的东家还是我爹呢。”
原来如此呀,珍珠拾起说书先生丢在地上的话本子,芦花先生的大名在京城十分响亮,因他写的话本子新颖有趣。
每逢他的话本子出售,都有不少人排队来买,每每售罄。偏他又小半年才发布一本,众人等的心痒痒。
甚至有些没有发布的话本子,直接由芦花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讲,所以每当说书先生讲一个新故事的时候,茶馆里总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而这说书先生为了博新奇,今日便讲了一个卢年还不曾写完的故事。
珍珠翻开话本子,方才说书先生讲的是一个穷书生入京寻亲的故事。
话说这书生唤做杨生,父母双亡入京投奔伯父,身上的干粮、银钱只够支撑走到松州......
卢年下楼去同说书先生道,“您明日还是讲群英传吧!我近来要准备秋闱下场,无暇去写话本子。”
说书先生觉得可惜,“可是咱们芦花斋画本子的已经有半年没出哩。您的话本子写得好,多少人都是废寝忘食等着呢!”
卢年是个斯文人,学不来母亲的撒泼打闹。但这这些老家的亲戚自从他写话本子帮他们赚到钱后就更近变本加厉起来。
如今这些人不过是怕他秋闱得中,日后走上仕途了,不肯再写话本子。
那芦花茶馆的生意可就一落千丈了。
可卢年总归是有自己的人生的,不可能一直帮他们下去。再说芦花茶馆已经在京城小有名气,亲戚们也都赚了不少钱,纷纷买房置地。已经不是当时要“饿死的”地步,不是那种他不帮不行的地步。
珍珠看出卢年被这些亲戚的胁迫。
这个茶馆可是一个散布消息的好地方,对卢年来说没有用,对她可就不一样了。
她生出一个主意,她要写出比芦花先生名声更响的话本子。
于是珍珠只道,“你安心备考便是,我替你续了如何?”
卢年满脸的惊讶和迟疑,珍珠只道,“到时候写好了,你看了,若是满意,便发出去?”
卢年只笑笑点头。
窗外听到窸窸窣窣的喧哗声。
“是秦太尉家的傻孙子!”
“他怎么上街了,也不怕走着走着便尿裤子了。”
珍珠探着窗子看去,只见一身着华丽锦衣的少年扶着小厮的手往前走着,他走的很慢。
这便是秦八公子,如今已年满二十,却未曾说亲。原因便是他自小尿床,到如今二十的年纪,却都改不了这般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