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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苏丞相又以下棋的名义来了。
文大人仔细琢磨起来,现在朝中无事吗?
他知道自己闲,可苏丞相不闲啊!
苏丞相只道,“还是让上次奉茶那丫头来奉茶。”
文大人吩咐人去将珍珠传过来。
文大人知道苏丞相有话单独和珍珠说,很知趣的找理由离开了。
苏丞相递了一个荷包给她,“里头有千两银票,足够你和福珠安度一生。你和福珠离开京城吧!”
这话就是不会接福珠回去了!
珍珠没有接下银票,“这五年来,丞相大人可去过云州?”
“不曾。”苏丞相实话道。
珍珠又问,“可派人去过?”
“不曾。”苏丞相说了谎。
珍珠漫不经心的一笑,“但凡丞相大人这五年间肯送这千两银票到云州,那么福珠姐姐的母亲和妹妹也就不会死。”
珍珠打量他,“因为在云州的母女三人威胁不到大人,所以大人便不管他们死活,可京城里的福珠姐姐威胁到大人了是吗?”
苏丞相被问的愣住了,他原本以为珍珠会安分的手下银子。
珍珠冷声,“大人就是一个道貌盎然的伪君子。”
“你!”苏丞相被一口气噎住。
珍珠指责道,“大人贵为丞相,却护不住妻女。既然护不住,何必当初要招惹。福珠姐姐的母亲虽是采珠女,可也是身家清白的女子,可怜福珠姐姐的母亲一生都以为自己是大人的妻子!”
苏丞相许多年都没有听过这样直白的话了,他听惯了奉承,听惯了讨好。就是没有听过讨伐,更是从一个小姑娘嘴里说出来的。
苏丞相一把摔了茶盏。
珍珠并不畏惧。
她根本没有想过苏丞相会因为几分父女之情去动摇自己的地位,如果是的话,上辈子的福珠姐姐便不会在外漂泊流离三年了。
等苏丞相想起福珠的时候,不过是世上再无掣肘罢了。将福珠接回去,不过是像养着一只猫儿狗儿罢了。
所以福珠姐姐才会郁郁寡欢。虽说苏筠璎递上了一杯毒酒导致了福珠姐姐的死,可是把福珠姐姐逼的生不能生,死不能死的是苏丞相啊!
女孩子说的清清楚楚,既然护不住,当初为何要招惹?
苏丞相强行压着怒气,“我再说一次,带福珠离开。”
“若是不走呢?”珍珠冷声。
“难不成丞相要弑女?”珍珠反问。
云笙的死,珍珠的死都是丞相间接造成的,但若是直接造成福珠的死,丞相做不到,毕竟虎毒尚不食子。
“你考虑一下,三日后我再过来。”苏丞相攥着手心。
珍珠一笑,“大人三天两头往文太仆这里跑,又指名道姓要见谁,就不怕家中怀疑吗?”
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太了解他了,知道他的软肋在哪儿?
苏丞相冷静了一会儿,“小姑娘,你既然和福珠来到京城,又在文家做工。总归是有想得到什么的。你只管说出来。”
“大人觉得这世上的一切都是利益而生么?”珍珠反问。
“兴许在大人眼里一切都是利益,但福珠就是我的亲姐姐,我护着,守着她,不需要得到什么。”
一个连亲情爱情都可以当作利益和筹码的男人,是不会懂这些的。
“那你究竟要做什么?”苏丞相手背青筋暴出。
直到现在,他都不提要见福珠姐姐!他不敢见到福珠,他怕拆穿了五年前假死的秘密。他居然还想着,这两个小姑娘永远的消失在他眼前!
珍珠咬牙,“福珠是苏家大小姐!云笙是您的妻子!”
这是她要给福珠姐姐讨回来的!就是这两件事!
说完珍珠便扬长而去,他藏了这么多年不肯给的名分,她一定会给姐姐讨回来!
只是讨的方式,却不是指望这个软弱自私的男人会良心发现了。
珍珠捏紧手心,当真是个道貌盎然的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