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人直接去了长乐堂,此时文夫人正在做女红。
那是个十分精巧的虎头鞋子,正是给她未出世的外孙做的。也就是淑妃腹中的孩子。
“这些东西,宫里头自然有的。何必费眼睛?”文大人走进屋道。
文夫人抬起头,“自然是不同的。不管我那外孙女穿不穿的上。都是我这个做外祖母的心意。”
“什么外孙女,胡说八道起来!”文大人呵斥住她。
虽然两人都盼着女儿生一个女孩子,只是这样的事情到底是不能说出口的。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看了一眼。
文大人挨着文夫人坐下,文大人思忖许久,只道,“你别对景淮下手。”
文夫人听见文景淮的名字,放下虎头鞋,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原来你就是为了那贱人的儿子来的。”
“我是怕你吃亏。”文大人蹙眉。
文大人和文夫人大吵了一番。
文夫人气的脸色如猪肝一般,老爷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如今为了那个贱人的儿子,竟斥责她。
她对那贱人的儿子动手,老爷还是维护那贱人。
“老爷若是怜惜那贱人,当时就不该让她投河,该迎回府来做夫人才是!”
“你!”文大人气急了,他这些年待夫人都是千依百顺,唯一对不住夫人的便是那次酒后失德,有了文二公子。
所以之后便对夫人更加好了。他与夫人成亲时是许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但现在的文二公子不是文二公子了。
文大人捏紧手心,又不好和夫人细说,只道,“你既是嫡母,又是淑妃娘娘的生母,总该宽厚仁和,不该做了错事,让人拿捏了去。”
“说到底,老爷就是偏心那个贱人的孩子!”文夫人叉着腰,这番情景竟与市井泼妇没有区别。
文大人也不知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娇娇去了何处?二十多年的夫妻,都被岁月这把杀猪刀磨了去。
文大人疲惫的道,“总之你听我一句,别对淮儿下手……”
老爷如今连话都懒得对她说了吗?说白了就是偏心那贱人的孩子。
文夫人冷哼一声,“这番你要接他回来,都没有问过我的意思。如今他回来了,你们父子团圆,可算满意了?”
文大人连忙安抚夫人,“不是这样的。”
他只是怕文夫人做过分了,沈辞对她下手罢了。沈辞的手段,他太清楚不过了。
但一时又不知怎么解释,便只道,“日后你和景淮和平相处便是,你莫要为难他。”
文夫人委屈的哭起来,脸上挂着泪珠。文大人看着她,都这么多年了,却还似当年未出阁时候似的。
文大人赶忙那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举手发誓道,“我待夫人的心日月可鉴,只是当年那错事既然做了,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次吧。”
文夫人很吃他这一套,但想想丈夫这些年的确只有酒后失态,和花娘那一桩事。
文大人趁热打铁,“你我都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了,这满京城的妇人也没有比你体面的。你若是待景淮小家子气了,惹人笑话。不过是个庶出的孩子,就如寻常人家里,不做理会便是。我也会让他少出现在你面前。”
文大人有句话说的很对,这满京城的妇人都没有她体面的,他的夫君这二十多年来都没有纳妾,更没有通房之类。
见文大人都如此放低姿态,文夫人才勉强道,“罢了......他身上到底也是流的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