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碧桃两个丫鬟连忙撑伞过来,“殿下怎么弄成这样?”
沈辞没有作答,只是看着太傅的背影。
赵太傅恼了。
且是极恼火。
沈辞清楚。
沈辞推开丫鬟的伞,迎着雨往前追去。
“太傅......”
赵太傅没有回头,一手撑着伞,一手撩着袍襟往台阶上走。
“太傅。”
赵太傅不肯说话。
沈辞追着他,“辞儿错了。”
“辞儿真的知道错了。”
赵太傅冷哼一声,走进玄都别苑。
进门见着席将军便骂道,“你这个老酒鬼!你便是这样给殿下授课的?你瞧瞧殿下如何装扮?殿下又去了何处?”
“你只顾着每日喝酒,圣上托你来是为了教导殿下。”
席将军正坐在门槛上痛饮桂花酿,脸颊微熏,也不理赵太傅,只在心里哼一声,“啰嗦鬼。”
“杜康!你说!”赵太傅见席将军不理会便问一旁侍卫。
杜康忙跪在地上,老实向太傅招认了,“殿下是去了楚国......”
“殿下如何出关?”赵太傅问。
“双鱼玉佩。”
那双鱼玉佩是御赐之物,怎可轻易示人?此物更会暴露身份。如今殿下最需要的该是安稳,等到行三年后行冠礼,回京才是。
杜康捧着衣裳,赵太傅也没许他拿下山给殿下换上,便只能在这里罚站。
席将军正坐在门口喝酒,抬头饮下一大口酒,见着一身破破烂烂的沈辞过来,笑起来调侃,“殿下这装扮......倒是与我年轻时在林子里埋伏敌人相似。”
席将军两颊坨红,醉醺醺的模样。
赵太傅骂道,“你这个老酒鬼!”
“真是喝酒误事!”
你说我可以,但说我的酒那是不行。这是席将军的原则。
席将军站起身来同赵太傅理论,“我的酒招惹你了?”
赵太傅闻着他满身酒气,捂着鼻子皱眉,吩咐杜康道,“快扶将军歇着吧!”
“我没醉!”席将军继续坐在门口喝酒。
这世上没有一个醉汉会说自己醉了的。他从前也是个滴酒不沾的人,直到如今,才晓得酒的好处,酒入愁肠啊!暂可麻痹了他,教他能忘了章惠太子的死,哪怕只是一时片刻......
席将军自嘲的想想,若不是为着太孙,他早就以死谢罪了。
山桃接过乌程手里的衣裳,连忙把沈辞身上湿漉漉的衣裳换下来。
雨渐渐大了,哗啦哗啦......
沈辞不知道怎么想起这次在楚国听见的一句民间谚语,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剑南!”赵太傅道。
剑南连忙跪向前去。
“杖责五十。”赵太傅冷声吩咐。
“乌程、杜康,杖三十。”
沈辞自然不会让下人受罚,这次楚国之行是他自己的决定。连忙道,“赵太傅,他们只是听孤的话罢了。归根究底,是孤错了。”
这老家伙是在这里等着呢,等着他认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