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你从小到大本宫从未多管你什么,你一向懂事,近日来为何屡屡发生这等事情。”
更让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其中偏偏插了一个北国质子。
宋意欢站在下面没有说话,前前后后不过就是两件事。
皇后拍了拍桌子,声色俱厉道:“你是南晋长公主,意欢,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儿臣并未忘记自己的身份,昨日的事情事出有因,想来周公子已经解释过了,母后知晓儿臣也不需再多说一遍,沈煜就算再怎么不济,他也北国皇室的皇子,见死不救,儿臣做不到。”
当然,她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救。
伺候皇后多年的容桑替宋意欢说着话,“长公主殿下心善,那沈煜落水是周公子失手而为,不救人反而让殿下去救,本就不妥。”
关于昨日的事情,周青已经解释过了一遍,皇后是亲耳听的。
周青的心思她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她揉了揉额角,道:“周青今日进宫除了解释昨日的事情,还跟皇上说起另一件事,想着你也应该知道,周青无论是家世还是人品都是朝中官家子弟的佼佼者,他是真心诚意求娶,本宫看在眼里,想着再询问你的意思。”
“父皇是什么意思?”
“你父皇当然是极其愿意的,又担心你的脾气犟起来闹个天翻地覆,只说看你的意思,昨日你在明光殿上惹你父皇生气,他不喜后宫干政,你偏偏还要与宋绩争吵不休,日后你不要再说那些话了,这是第一次,容不得再犯,本宫知道你聪慧,可你终究是个女儿身。”
“……”
宋意欢抿唇不言,说了一句知道了,便行礼退下。
出了凤祥宫,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掌灯的宫女走在前方,宋意欢从宫女手上拿了灯,拒绝她们跟着,提着灯独自走在了宫道上。
夜风一起,灯里的烛火忽暗忽明。
这一世,她没有像前世一样身败名裂,依旧是风光无限的长公主,可谁知道这风光无限只是一层表面。
前世少时不知愁,在皇室众人的溺爱中长大,看清只有这座皇宫的浮华。
从始至终,她的命运还是被掌握在这个幽深的皇宫里。
若是像前世那般,周青肯定会对自己避而远之,哪里像是现在这般。
父皇只是暂时给她一定时间的考虑,要是一纸赐婚圣旨下来,由不得她同不同意。
不是因为这个人是周青,而是因为是周家。
回到公主府后,洛千带着几本厚厚册子递上来,“殿下,上面这是近来五年云京往来居住的外域人口登记,下面那一本是近十年里各地百姓与外域人发生冲突的记载。”
“辛苦你了,没让人发现吧!虽然是陈年旧案,但还是小心为妙。”
宋意欢让其放在桌子上,这是她吩咐洛千从户部偷取来的,想看看云京有多少外域人。
“殿下放心,并无人发现,”
“嗯,这些都是一年一年整理出来的,能写这么多,看来这些年没少发生事。”
宋意欢先抽出最底下的厚册子,上面清清楚楚记载着地点时间,还有因何事,如何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