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当县衙的刘永请收到从胡家别院里传出来的命令时,顿时错愕。
不过很快,他就召集了主薄和典吏,重申了任务:“看来这位鹰王爷极爱干净,咱们也都打起精神来,赶紧通知县里各户,都动起来,把门前都清扫干净,腾出地方来,万一真有庆城的富商们过来,也能留得住。”
“光干净怕是还不够。咱们城里很多的铺子都十分陈旧了。”聂维民皱着已有些苍白的眉头,直言不讳:“那些贵人们未必看得上。我看谢尊者的朋友之所以在新路上建房,就是因为新。依下官看,以后若是真能引来富商,能引得他们消费的,怕还是新路那边。”
“新路也是我县衙治下,可收税。”刘永清目光灼灼,再不复往日的颓废,以致于他的老脸上都多了几分战意和光芒:“只要衙门里有钱了,我们就可以做很多事了!京城那么大,那么热闹,不一样也有些陈旧的街坊?本官对老城要求不高,以后不拉后腿就好。”
聂维民微怔,随后略一思索,释然而笑,露出黄而微黑的老牙:“大人说得是!既然大人已经有所谋划,我等这就去通知。”
这时,陈元鹰一行人已经跑出了县官道,在宽敞的青石板路上奔行。
路上已开始有一些身着粗布衫的居民在好奇地走着,四处张望,见他们一路呵斥着奔来,唯恐被撞到,顿时纷纷胆怯地让路。
陈元鹰此刻也没心思停下来和这些归属于他的百姓们交流,只管驭着跨下的踏雪一路狂奔,直到越过了那些被高高的竹篱笆挡住的新修三进院子,看到了远方的农田。
放眼望去,举目一片稀疏的黄和绿。
但就在那里许之外,依稀能看到一头牛在村民的驱赶下,慢悠悠地犁地。
陈元鹰身后也迅速响起武量那愉悦的汇报:“王爷,牛在那里,有牛!”
“继续往前!”陈元鹰头也不回地下令。
他身后的朱自梅与同行的陆前对视一眼,朱自梅笑道:“王爷英明!谅那刘永清和聂维民也不敢唬弄王爷,不过,我等还是再往前看看。”
于是,他们又一起骑着御马,在这笔直的青石板路上,向前狂奔行了近两刻钟,在发现了又一头牛在几个村民的遥遥呼喝和驱赶下,在农田里犁地后,陈元鹰才迅速勒住手中的缰绳,逐渐停下来。
朱自梅察颜观色,也迅速示意大家放缓速度,再下令:“武成侍卫,麻烦你前去问问,这牛是村民自己的,还是县衙里送来的。”
“是!”紧跟在他身后的武成立刻肃容拱手受令,再骑马斜行迈入稀疏的草地上,往农田的方向前去打探。
周围没有其他村民了,陈元鹰索性翻身下了马,揉了揉被马腹磨蹭得有些发疼的大腿部,再故作平静地道:“我们都下马,在这里等他吧!”
一旁的武量忙识趣地翻身下马,并从马鞍上殷勤地递来鼓胀的水囊:“王爷请喝水。”
接过,咕噜喝了几口,缓解了嘴里的渴意,陈元鹰示意大家席地而坐,自己也盘膝而坐,一屁股坐在那坚硬的青石板地上:“本王没那么娇惯,你们也都坐吧,让马都休息一下!”
朱自梅和陆前眼中都多了几分赞赏,一起下马,找了离陈元鹰不远的地方,尔雅的坐下。
武量自觉地在陈元鹰旁边坐下,嘿嘿一笑:“王爷,这地上虽然没有草地上舒服,但挺干净,真是个跑马的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