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辇上,安静异常。
苏青绾实在是看不进去那话本,索性就是放空自己,思绪四处乱飘。
萧以泽闭上眼睛,等待了片刻之后,却是并没有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不由得睁开眼睛偷瞄了一眼苏青绾。
怎么不看书?
也不吃东西?
是现在的女子不喜欢男欢女爱的话本了还是甜滋滋的糕点水果不合心意了?
他身边当真是没有一个可用之人,连一个女子的心思都是搞不明白。
萧以泽紧锁眉头,将自己府中的幕僚都是腹诽了一遍,似乎是如此做了便是能够缓解眼下的紧张与尴尬。
萧以泽是真的没办法了,他当真是不知晓如何与女子相处,只觉得对对方好是一种方式,除此之外便是只能抓瞎。
遇到眼下这般情况,晓得应当是不能让气氛如此停滞下来,可要是说起该如何去做,萧以泽却是束手无策。
苏青绾倒是不觉得尴尬,毕竟多年之后这便是她和萧以泽的相处方式,这种寂静又安详的氛围早就铭刻进了她的骨子里,甚至认为这合该就是她和萧以泽的相处方式。
眼下萧以泽的尴尬也就只能说是经历太少了。
……
唉。
苏青绾心口一叹,瞧着萧以泽,似乎是随口问了一句:“前些日子听了父亲说了朝堂的事,殿下如今对于监考之事已经是有了打算了吗?”
“嗯。”
萧以泽轻声应了一句,随即松了一口气。
所谓,解脱。
随后,空气再次沉寂。
苏青绾轻舔嘴唇,轻轻呼出一口气,觉得空气中的尴尬此时就如同一颗滚圆的皮球,此时已经从萧以泽那边传到了自己这边。
——实是煎熬!
“殿下似乎是对朝堂之事不想多说。”
苏青绾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对萧以泽的答案心知肚明。
别人问了不会理,她问了萧以泽一定会说,这便是结发十年的自信。
“你想听,我便说。”萧以泽轻声说着,语气是一如既往的诚恳。
苏青绾微笑:“殿下说我便听,殿下不说我便说说一些闲事。”
说罢,不等萧以泽再问,苏青绾便是自然而然的说道:
“父亲在我幼时曾教过我骑马射箭,有次出郊,苏黎哥哥便是与我一同围猎,结果却是我赢了,但是我只打了三只兔子,你猜是因为什么?”
苏青绾说着幼稚的话,目光灼灼的看着萧以泽。
苏青绾的眼睛圆溜溜的,闪着清亮的光,就如同透彻的琉璃珠子一般,清澈的似乎是能够把萧以泽的身形倒映在她的眼底。
萧以泽见过很多次这样明亮的双眼,每一次都在他眼前义无反顾的闪烁着。
每见一次,就只能是让他的愧疚心更重。
萧以泽闪避开苏青绾的眼神,问:“为什么?”
“因为还未加冠的苏黎哥哥怕血,连只兔子都不敢杀。”
尽管此时的苏黎是少年猛将,如今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可是苏黎曾经的糗事苏青绾可是如数家珍,每一次都要捞出来说一说。
“是嘛。”萧以泽笑笑,眸子越发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