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佛朗西斯科在太上皇耳边低语几句,同时呈递上来一封刚从扬州发回的塘报。
刘招孙读完塘报,手指有些颤抖。
“敢问陛下,哪五虎?”
裴大虎一愣。
开原五虎的说法,自张潮沉炼死后,已经很多年没人提起了。
原先的五虎:沉炼、吴霄、林宇、张潮、裴大虎,去了两个。裴大虎年迈,这两年已不怎么在一线拼杀,只跟在太上皇左右。
太上皇扳起手指,一个个数道:
“吴霄,林宇,李自成,江流儿·····”
太仓清丈亩圆满完成,二月份李自成护送谢阳返回南京后,便一直在蓑衣卫待命。
江流儿,于今年年初,终于结束他长达五年的放逐,从新月湖贝加尔湖返回关内。
裴大虎正要问第五虎是谁,却听太上皇问道:
“一头勐虎,可以活多少年?”
裴大虎又是一愣。
“三十年吧,以前听猎户说过,很少见过三十年以上的老虎。”
太上皇点点头,震落道袍尘埃,手持拂尘,从蒲团上站起,仙风道骨。
“江流儿饲养的那头勐虎,有十岁了吧?”
裴大虎挠了挠灰白的鬓发。
“臣记得,今年正好是十二岁。”
“正值壮年啊。”
太上皇闭上眼睛,想象着江流儿骑着老虎走过秦淮河的画面。
“古人云,腰缠十万贯,驾鹤下扬州。大齐没有仙鹤,也没有十万贯钱给那些泼皮,只得让江流儿骑虎下扬州,会会他们了。”
太上皇说罢,将那封刚从扬州发回的塘报递给裴大虎。
“看看吧,小皇帝有些力不从心了,向朕求援。”
刘招孙喃喃自语:“知道求援就好,朕早就知道,漕运,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废掉的。”
裴大虎接过塘报,神色凝重。
扬州的事情,他之前也听说过一些,只是没想到废除漕运竟如此艰难。
塘报是第五兵团传令兵带回来的,以第五兵团主官蒲刚的名义发回来的。
蒲刚在信中说,扬州那些得到消息的漕工、漕军、打行蝲唬、牙行,在各地组织罢工罢市,他们朝运河中倾倒粮食棉花,纵火烧船,晚上四处攻击军营和民政官员办事衙门。
正在修筑松江崇明岛海运港口,遭到焚毁,从胶州、登州南下运粮的海船,中途停靠被人纵火·····
百万漕工,衣食所系。
因为废除漕运失去生计的人们,可不管对手是大齐还是大明,只要挡了他们财路,他们就要血腥报复。
当年徐州叛乱,刘招孙就见识过淮扬彪悍民风,广德帝一行,这次受到了去年苏州暴乱勐烈十倍的攻击。
如果不是因为有蒲刚、邢忠义率领的第五兵团压阵,大齐的第二位皇帝很可能已经像朱厚照那样落水而死,也可能像隋炀帝那样直接把小命留在了江南。
“江流儿在库页岛放逐了五年,前些时日回来了,勐虎松下正值壮年,加上松下,便是朕刚才所说的五虎。”
裴大虎主动请缨:“臣也去,这些小贼竟敢如此嚣张,不把我大齐放在眼里。”
刘招孙拒绝道:“你老了,留在朕身边,不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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