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斋。
青砖绿瓦,石雕漏窗,马头翘角,外头小小的院子里有几枝竹。
倒有几分江南的婉约。
进了门,戚容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家徒四壁’。
一眼扫过去,满眼的空旷。
一张八仙桌,一张床。
两支红烛。
可见的简陋。
着实将戚容惊得目瞪口呆,她指着满屋子的空气,瞠目结舌道:
“这莫不是,被打劫了?”
好歹也是三书六聘,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夜王府,做潇墨白正妻的。
混成什么样啊。
戚容有些一言难尽,面上表情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翌日,闻人送了些伤药过来,一大堆的瓶瓶罐罐,说是王爷吩咐给她和珍珠疗伤用的。
看着他手上捧着的各种价值不菲的奇珍药材。戚容回头看看自个儿身后简陋的厅室。
看样子,怕是连顿茶都吃不起的,硬是没好意思让他进屋。
少年还是那个少年,一身的白衣,头发半数扎起,清爽干练。
原本冷若冰霜的面容在进入小院后,又添了一丝凉意。
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王妃,有些不对劲。
自他进门后,王妃就拉着他在门口拉了半天的家常,净是些有的没的,总之就是拦着不让他进屋。
目光透过戚容,直接落在她身后的那扇门上,陷入沉思。
莫不是,这里面头有什么人,而王妃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闻人面容净数冷了下来,目光变得极其凌厉,齐二说的果然没错,此女不简单。
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夜王妃,直接破门而入,这门也好像碰瓷般的,极其配合的应声而倒……
戚容:!!!
一刻钟后。
戚容看着那应声而倒的门,以及桌上一堆的白瓷瓶,大片的光线洒入室内,前所未有的亮堂。
脑子里回想起少年的窘迫和心虚,以及他临走时匆匆丢下的那句“属下自去领罚。”
……
东莞斋有自己独立的小厨房,新鲜食材什么的每每都是珍珠去总厨房那边领取,应有尽有。
除了穷的叮当响,夜王府在吃食方面还真未曾亏待过她和珍珠。
戚容一早就看见珍珠这丫头提着个篮子出门了。说是好不容易回的夜王府,做顿好吃的去去晦气。
在一堆琳琅满目的食材里挑捡了半天,总算战果颇丰。
蹦蹦跳跳的赶回东莞斋,路上刚好遇到闻人,一条石子路就这么窄,恰恰容得了两人并肩而行。
但闻人似乎是没看到她,走的有些急,也不知是怎么了。
珍珠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姐,我回来了。”小丫头一进院就扯开嗓子叫唤道。
跨过门槛,踏进屋里。
发现今日的厅堂格外亮堂,珍珠吃了一惊,指着门口道:“门!门怎么不见了!”
戚容从屋外露出一个头来,随口扯了一个谎,玩笑道:
“刚有一阵妖风,怪得很,它一吹过来,门就倒了。”
顺便摊了摊手,一脸无辜,仿佛是门自己倒的,与她无关。
珍珠当然不信,她又不是三岁小孩,看小姐这般样子,八成就是她自己弄的。
戚容仰天叫屈,冤枉啊,这还真不是她干的。
目光落在那一堆的瓶瓶罐罐上,眼睛顿时一亮,讨好的笑了笑,指着它们语重心长道:
“珍珠啊,咱们院子里缺一个管家的人,你又认真负责,以后这些东西都交由你来保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