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墨父看着这一切，只能无奈的苦笑。

他是家里唯一过战场的人，也是少数从战场捡回一条命的人。

他不忍心打破肖氏心中的美梦，也不敢与肖氏说入伍的危险，更不会说那口中的‘爵位’到底多难。

“......”

看了一眼转身离开的妻子，再看向墨的背影。

有些话，他没有说。

比如。

战场虽然残，但，他相信墨。

此时的天地终将只属于现在，而未来，他对墨，却有着信心。

不然，他又怎么会答应墨战场。

这一改变是那晚，听到墨说像战场的时候，他张了张嘴，本想阻止。然而当看到墨抱着哭泣的肖氏对着他望了一眼，笑了笑。

那笑容里，墨父看到了成熟。

他一瞬间，他愣住了。也就是从那一刻起。

他就明白，那个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小孩的墨儿，不知不觉，已经长大。

当说出那句‘我想去战场。’

在墨的眼中，墨父没有看到少年眼中的自以为是，谁与争锋的傲气。

他在墨的目光中，看到的是沉静、内敛、从容。

也正是这种目光，他第一次，没有继续坚持让墨去做学子。

因为，

这种目光，他见过。

虽然只有一次，但却让他终生难忘。

或许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错的。

那一夜，墨父躺在床，第一次审视自己。

回想以往，忽然发现，无论是自己，亦或者是妻子，又或者是村民。

所有人都只看到墨的普通，墨的缺点。

也正是这一切，让所有人忽视了那个他们眼中，没有强者之资的少年，每一天，都会拿着一捆木柴挥舞，如同一把利剑。

无论是万物生长的初春，亦或者灼热的至夏，又或者忙碌的秋分，还是满是大雪的冷冬。

四年光阴，风雨雷打不变。

那毫不起眼的木材欺骗了所有人。还记得当第二日清晨仔细观察少年手中的木捆，他怔在原地。

当初所有人都嘲笑的木棍，不知不觉间，已然变成了十多根。

那挥舞的力道，那徐徐如风的响声，那白雾里的人影。

原来那个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少年，在那四年里，在所有人的诋毁中，一直在摸摸努力。

士子路、武者路。

这一切，早已经不是答案。

当那个少年在所有质疑声中，拿起第一根木棍，或许在他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日月星河。

回过思绪。

“我外孙子以后一定是大将军！”

再次想起墨儿外祖母的那句话，当那个老人家的笑容在脑海里复现，墨父脑海里如同划过一阵电流。

他突然感觉。

老人家的笑容。

原来，不仅仅是对墨儿的微笑。

更像是在....

嘲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