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顾千兮侧眸瞄了眼略显不自在的苏离,忍不住咧着嘴大笑了起来。
“不准笑!”苏离深吸了口气,怒瞪了眼坐在他对面的夏盈月,又回过头白了眼坐在他身旁的顾千兮。
这祖宗完全忘了刚才是谁在山脚下,哭得稀里哗啦了。
看着她那幸灾乐祸的小脸,苏离沉默良久,终只是冷笑一声。
“我和他是八拜之交,你不用怕我被他骗了。”顾千兮微微敛了些笑意,笑着解释了一句。
醉欢楼,皇城最奢华的青楼,最豪横的销金窟。
据说,醉欢楼老鸨夏二娘的亲娘曾是宫中一位甚是得脸的嬷嬷。
夏二娘伺候男人的本事都是得了那嬷嬷的真传,而且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她调教出来的姑娘,若是送到普通的大户人家当妾,那大富人家的当家主母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夏二娘调教出来的姑娘无一不是人精,勾得那些个达官显贵神魂颠倒,不惜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
夏盈月如此说,多半是为了暗示她而已。
“是盈月冒失了!”夏盈月白净的小脸倏地一红,尴尬得不行。
“你是醉欢楼的花魁月娘?”苏离眯着眼,猛的忆起原主与狐朋狗友的确嚷着去醉欢楼找过花魁月娘,不过那时候,这月娘好像在陪别的人,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什么花魁?不过是为了多卖几两银子而设的虚名罢了!”夏盈月眸光暗了下,唇边勾勒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花魁!盈月,你好厉害!”顾千兮兴奋中带着几分欢喜的神情。
听那些婆子们闲聊,醉欢楼随意拉一个姑娘出来,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天仙级美人。
花魁更是各中的高手。
除了赏心悦目的样貌,还得有足够才情与才艺作为支撑。
“不过是些曲意逢迎的小把戏,也值得小姐夸一声厉害。”夏盈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十岁便进了醉欢楼,六年时间,她看多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见多了言不由衷、口蜜腹剑。
她本以为自己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不想……
竟被那样一个畜牲给骗了。
身、心被那个畜牲污了不说,还连带着骗走了她用来赎身的全部积蓄。
她这样的花魁,还真真是秦楼楚馆的耻辱。
“我是真心觉得你很棒!没有讽刺你的意思!”顾千兮砸吧着嘴,有些懊恼的解释道。
“我知道!我没有多想。”夏盈月笑了笑,荡漾着水波的双眸别有一番风情。
“我刚才那么笑,是在笑我自己傻。”夏盈月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进醉欢楼六年,不管夏二娘威胁还是利诱,我都死守着卖艺不卖身,哪怕是用沾着辣椒水的软鞭抽得我遍体鳞伤,我也不曾点过头。”
“直到我遇到了那个畜牲,我以为,我的坚持总算有了价值,没想到……”
夏盈月抬手擦了擦恣意横流的泪水,硬挤出一个笑容。
“他说,他不嫌弃我的出身,待他高中便回来为我赎身,他要给我一个温暖的家,再要几个小娃娃,把命运对我的不公都加倍给我补回来。”
夏盈月高扬着嘴角,抬手用广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他说,他不会纳妾,只愿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