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给本宫安分点,懂?”
顾黛原本满腔的怒火噗嗤熄灭了。
是啊,刘嫔的大伯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
而她的父亲只是个小官,如今还被砍断了双腿。
只怪她不会投胎,没投到一品大员侯爵国公的府上。
顾黛死死咬着唇,无声流泪,口中满是类似铁锈的血腥味。
刘嫔最喜欢看到别人被她怼得无话可说的憋屈模样,愉悦一笑,吩咐嬷嬷看好顾黛,摸着脸蛋去美容觉了。
等顾黛罚跪完两个时辰,已经是下半夜了。
顾黛扶着墙回偏殿,两条腿都在打颤。
路过的宫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欣喜雀跃的与人交谈:“这胭脂颜色可真漂亮,要不少银子呢,还是贵妃娘娘宫里的如云姐姐给我的......”
一阵香风过去,长廊再次恢复安静。
顾黛满脑子都是“贵妃娘娘”四个字儿,犹如魔音般在她的耳畔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
等她回了屋,直接将屋里能砸的东西统统砸了。
顾黛表情阴毒,揪着桌布的一角,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荆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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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是厉荣轩的二十二岁生辰,大厉朝的附属国带着贺礼前来朝拜。
时隔大半个月,厉荣轩再次踏入凤遥宫,心情十分复杂。
如今朝堂的形式越发错综复杂,他想要打压世家,却屡次遭挫。
俗话说得好,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
世家门拧成一股绳,饶是皇帝也不能对他们如何,让厉荣轩憋屈得不行。
厉荣轩更不明白,为什么荆欢突然不喜欢他了?
从什么时候起,每次见面荆欢都会对他冷嘲热讽的呢?
厉荣轩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凤遥宫,忽然想起,从他为了顾黛将荆欢推倒开始,荆欢看他的眼神里就再也没有炙热爱意了。
谈笑声传入厉荣轩耳中,厉荣轩往里走了几步,便看见荆欢在和几位嫔妃打叶子牌。
看见厉荣轩进来,原本的欢声笑语立刻没了。
嫔妃们起身行了礼站到一旁,荆欢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厉荣轩,垂目整理叶子牌,精致的眉目间尽是悠然倨傲。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就在厉荣轩忍耐不住被荆欢的刻意忽视想要发怒的前一秒钟,荆欢终于转眸看向他,呦了一声,语气轻慢:“你怎么来了?”
厉荣轩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拳,脸色难看,僵硬着语气说道:“明晚的宫宴你和朕一同出席。”
荆欢蹙着眉满不乐意:“不要。”
娇纵又任性。
缩在角落里当鹌鹑的几位嫔妃瑟瑟发抖,欲哭无泪。
她们不是贵妃娘娘,没那个胆子与陛下叫板,只能默默无声当背景板。
呜呜呜她们也好想和贵妃娘娘一样。
厉荣轩脸上有憋屈和隐怒一闪而过,最终化为平静,眼神复杂的看着荆欢:“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朕一起?”
荆欢啪一声将叶子牌扔桌上,一手抬起撑着下巴,露出纤细雪白的手腕。
青玉色的镯子和大红的裙裳相互映衬着,不仅不显得俗气,反倒贵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