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房间彻底安静。
周薄轻偏过头。
过了数秒,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男人漆黑的眼瞳因此蒙一层阴霾,眼珠滚动,无声回到茯苓身,用充满厌恶、憎恨,糅合着无尽恶意的眼神将她处于极刑。
房间光线昏暗,下人毫无知觉的躺在地。两人沉默对峙,空气弥漫着风雨欲来的气息,这仿佛不再是男女间充斥着香艳的暧/昧交集,而是你死我亡的战争博弈。
他们是仇人,他为什么要一直留着她?他身的耻辱应该用她的血来洗刷。
折磨她!折辱她!杀了她!
无数恶毒的念头在脑海中疯狂肆虐。
然而周薄轻终究无法如愿以偿了。
因为茯苓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面对神情可怖的男人,茯苓先发制人,不退反进,大步逼近过去,她伸手拽起他的衣领,两人脸对着脸,眼对着眼……近到周薄轻完全可以看清她脸细小柔软的绒毛。
“周薄轻,你就是个懦夫!”
而那张嫣红漂亮的唇却吐露出无比刺耳的话,横冲直撞挤进他一团混乱的脑海——
“拿女人出气有什么好得意的?有本事你就对你养父出手,他那样欺辱你,你怎么乖得跟条狗似的呢?”
她以为他不想对养父出手么?
男人眸光冷冽。
周少彦自收养了他便把他当成奴隶使唤,但风水轮流转,他迟早会让对方命丧黄泉。
他只是在等待时机,他等得起!
而茯苓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一刻都不想等了。
可就在周薄轻打算掐碎茯苓脖子的那一刹间——
他捕捉到她耳垂的祖母绿宝石耳饰摇曳出灿然绿光,茯苓今天将一身老气的墨绿丝绒旗袍穿出了少女的鲜艳,身到处都是柔软芳香。
纵然她喝了酒,眼中染朦胧醉意,以至于大笑大闹晕开妆容,也丝毫不减艳色,像极了一只骄傲漂亮的小孔雀。
这只总是骄傲仰头的小孔雀,总是一脸笑意盈盈的美人蛇,却倏然红了眼眶。
她看到了他带着杀气的目光,也看到了他袭来的手掌,她没有逃走,没有躲闪,反而把脆弱的颈项靠近他,仿佛之前的所有话都是为了惹怒男人,都是为了想死在他手。
同时一刻,她仰起头,闭紧眼睛,哑声道:“你以为我真的想嫁给周少彦吗?……算了,你杀了我吧。”
多年来的忍辱负重造就周薄轻冷漠复杂的人格,他同样十分谨慎多疑。
话不用多,只一句便足够。
他停下了。
茯苓发现周薄轻不再动作,立马睁开眼睛,恼怒出声:“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不是恨我吗?”
当触及他的眸光,她却突然软下来,像是快要被逼疯的人,游走在两个极端。
“……你恨我,可我却是真的喜欢你,这颗心你难道感受不到吗,那三天的真心实意你真以为是谎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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