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起风了。”
城郊的良人坊内,尘沙漫漫,挂在门边的艾枝被吹得摇摇晃晃。月黑风高各家各户大门紧闭,街上早已没了行人,空空荡荡,偶尔路过几只流浪的野猫。
苏家位置十分偏僻,院落虽大可房子却早已破旧。风寻着缝隙吹进屋里,吹得苏老爹不断咳嗽,苏大娘见状忙要去找稻草堵塞门缝。
“堵也堵不住,阿娘,你快扶阿爹到床上休息,我去熬些热汤药来,你们喝几口暖暖身子。”
苏漓没等眼睛恢复便拾起木炭往厨房走去,那厨房原本是公用的,因为如今院子里只剩下苏家这一户,才不至于因排队而扯皮。
‘吱呀’一声柴扉被推开,狭小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油腥。鞋子踩在地上黏糊糊的,有些粘脚。
苏漓点起油灯来到灶台前,默默生起一把炉火。
因为没有钱,苏家向来只舍得买些便宜木炭,屋子容易回潮,木炭吸了湿气烧起来全是黑烟,熏得人更加睁不开眼。
“咳咳咳,呛死我了。”
等汤药煮好,苏漓已被熏得灰头土脸,活像只花脸猫。
她端着热腾腾的汤药走出小厨房,此刻风已经停了,月亮若隐若现,照得院子忽明忽暗。
厨房与住处还隔着一段距离,苏漓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把汤洒了,毕竟药膳都不便宜,得卖出一百来张大饼才能换回小小一碗。
‘嗖嗖’
突然身后的几声窸窣令她停住了脚步,难道是野猫?
“小猫咪,要偷咸鱼去别家,我这里已经穷得叮当响咯。”
苏漓笑了笑正要转身,突见一道黑影闪过。
那人身穿夜行衣,脸上戴着个恶鬼面具,手中倒未见什么寒光利刃,仅仅握了根手指粗的麻绳。
“哇!你这贼新入行的吧,整条街数我家最穷,你来偷个寂寞。”
小贼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威逼道:“别动,莫出声,否则杀了你。”
或许是因为面具的缘故,那小贼说话瓮声瓮气,似乎稍欠了几分杀意。
什么鬼?杀人犯法耶,你这人怕是喝多了假酒吧。
苏漓二话不说,将乘满滚烫汤药的罐子用力泼向了这位不速之客。
“哦唷!烫烫……烫死我了。”黑衣人面门中招,疼得手舞足蹈。
“哎呀不好意思,年纪大手滑。”
趁那家伙慌乱的档口,苏漓迅速抄起悬于腰后的擀面杖‘哐哐’两声朝对方要害击去,招式之狠定位之准着实令人瞠目结舌。
‘娘的,不是说今日的目标极易得手么,莫非走错门了?’黑衣人本以为自己是十拿九稳,可事实却令他开始怀疑人生。
见小贼准备开溜,苏漓连忙蹦上石桌飞身一个剪刀脚‘嗖嗖’两招将他拧翻在地,手中的擀面杖亦如暴风骤雨呼啸而下。
‘真他娘的活见鬼?我是不是被坑了。’黑衣人招架不住狂吹暗哨召唤同伙,很快便有三条黑影从矮墙翻入,他们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刀子,看来不好对付。
“你个龟孙,女人都抓不住,废物。”
其中一名小黑说罢欲提刀上前却被另一人阻拦。
“慢着!小阁主吩咐过,捉活的,最重要是不能伤到脸。”
“这小娘皮厉害的很,你们几个还等什么?一起上啊!”地上挂了彩的那名小贼此刻已失去耐性,忙催促同伙动手。
苏漓这才知道他们并非偷东西的蟊贼,而是有组织有目标的亡命徒。
“等等,年轻人要讲武德,怎么能搞集体偷袭,有本事咱们出去单挑,一对一。”
“别听她的!干我们这行讲什么武德……”地上的黑衣人还欲争辩,却遭了苏漓当头一棒“特么,要你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