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是山娃啊!”从屋里出来的是三奶奶,六十多岁的老人家,身子骨同样健壮,耳不聋眼不花,平常除了喂喂鸡,还能干一些轻快的农活。
“三奶奶,三爷爷在吗?”陈歌看到三奶奶出来,提着椅子问道。
“你三爷爷昨晚上就下山了,饭也不吃,我问他要干什么也不说,他这个急脾气,这些年就是不能改改,干什么不能吃完饭再干?”
陈歌没想到,自己就这么简单一问,结果就迎来了三奶奶一连串的抱怨,不过他也从话里听明白了,三爷爷昨晚下山了,今天没在家。
“三奶奶,我这两天就要去城里找活干了,这把椅子三爷爷喜欢,我就给送过来了,椅子我给放屋里,等三爷爷回来您告诉他。”
“唉,好,等你三爷爷回来我就跟他说。”三奶奶似乎已经知道了陈歌要进城的消息,笑着回答。
听到三奶奶的话,陈歌也没怎么啰嗦,直接进了屋,放下椅子就准备走。
“山娃子,别走啊,我厨子里有两个柿饼子你拿着吃。”看到陈歌要走,三奶奶连忙喊道。
“不用了,三奶奶,柿饼子你们留着吧,我要回去收拾屋子,就不在这儿坐了。”陈歌笑着摆了摆手,然后不顾挽留离开了。
回到家,陈歌发现屋里的东西都已经分散的差不多了,除了那张铺着草席和褥子的木架床,整个屋子里唯一的摆设就是放着灵牌的那张小木桌了。
灵牌肯定不能撤,陈歌已经和那几家分了东西的叔伯兄弟说好了,哪家有了闲空就过来扫一扫灵牌,免得沾灰。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他一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万一屋子哪天被风刮到了或者漏了雨,还能有人来收拾。
朝着供桌拜了拜,陈歌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了下午,他准备再睡一晚,明天一早就出发进城。
转眼之间山里就到了黄昏的时候,村里的一些人家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了,陈歌家的米缸里早就没米了,这也是他早早把锅拆了送人的原因。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应该会有个叔伯过来送饭,可能是村前的昆二叔,也可能是三爷爷家的大伯。
“山娃!山娃!”
太阳还没下山,院子外有人在喊陈歌的小名,但是陈歌这次却没听出来喊的人是谁,他以为这次还是来送饭的,所以急匆匆跑了出去。
“四叔?您怎么回来了?”陈歌出了屋门,发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院子外面。
陈歌面前的四叔是三爷爷的第四个儿子,从十几年前就在城里干活,一年到头回来的次数也不多,不过他在城里混得不错,开了个小饭馆,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些好东西分给村里人。
和村里其他人相比,陈歌和四叔的关系应该是最亲的了,因为从陈歌父亲去世之后,四叔就经常出钱接济爷孙两个,陈歌初中的时候衣服都是四叔给买的。
“山娃,你吃晚饭了吗?”四叔看到陈歌跑出来,立即问道。
“还没有。”陈歌摇了摇头。
“走,先去你三爷爷家里吃饭。”四叔招了招手道。
陈歌一声不吭的跟在四叔身后,他不知道四叔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回来,不过这时候他想起来三爷爷昨晚下山的事儿,难道下山是去找四叔了?
果然,到了三爷爷家里,陈歌看到三爷爷已经回来了,院子里有张铁架子撑起来的木板桌,此时三爷爷正坐在桌子旁和三奶奶说话。
陈歌一进院子,三爷爷就招呼他入座,桌子上摆了一摞饼子,一碟子花生米,一碟子咸菜,还有一大盘猪头肉。
竟然有猪头肉!陈歌很惊讶,因为在以前的记忆里,大多数村里人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买从县城的集市上买一些猪头肉回家,而自从陈歌家里出事之后,他已经四五年没有吃过猪头肉了。
看着桌上的猪头肉,陈歌下意识的有些流口水,这不是陈歌的自制力不行,而是这具身体常年吃不到肉的自然反应,不过饭桌上他最两个长辈没有动筷子,他可不能先吃,想到这里陈歌看了看桌上的两人。
四叔给三爷爷倒了一杯酒,然后看了陈歌一眼,笑了笑说道,“我们爷俩喝酒,你尽管吃,吃饱了四叔有事儿跟你说。”
得到四叔的吩咐,陈歌立马拿起筷子,一手揪过来一张饼,就着猪头肉开始大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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