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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楠正色道:“凤州早在这几年争斗中耗尽民力,再加上前几日王林翰叛乱被俘,萧庭旭出走,南怀逸资历尚浅,宫中可算是无人镇守,朝廷里更是没一个有能之人,如今民风开放,许多胆大妄为之辈暗中拉党结寇,属实内忧外患,你以为这一战打得是王伯许?其实不然,真正的敌人乃是他身后的董昌海,还有暗中想靠战乱发死人财的草寇,叛贼!”
孟少娥自然记得,当初王伯许想诛杀一众江湖人之事,只因为这些江湖人身怀武艺,通晓奇门遁甲之术,故而倍受普通百姓向往,加上战乱,武将地位甚高,朝中文官越发不受尊崇,每年都有不计其数的学子放弃赶考,也不从军,反而另辟蹊径,前往各门派求学,本心虽好,但武林教派大多眼高于顶,那些没本事又想一步登天的人,他们自然看不上。
一来二去,这些人途中耗光路费,到最后,闹得家也回不去,便生出歹毒心思,开始打着江湖人的名义落草为寇,哄骗着一拨又一拨“同道中人”为非作歹,暗中作乱。
其中最可怕的便是那些在路上偷窃粮草之人,边境粮草由江州,桓阳,太平一带供应,每年都有中书省上报,粮草被抢,官银失窃,战马遭夺,也因此事,边境粮草不足之事屡屡发生,可恨的是,此等草寇犹如蝗虫过境,满地蝼蚁,简直无从可治。
王伯许当初提议屠杀武林,本心就是想着从根源治起,让这些人没有臆想和信仰,只得从正统参军,好生求学。
奈何,他也是个不三不四之人,一番取舍下,宋子荆选择先解决王伯许,却在无形中给自己留下这样一个大麻烦,也不知他可曾细细考量过此事。
想到此,孟少娥道:“父亲,如果你去了,可有机会取胜?”
孟鹤楠道:“胜负在于军心,皇上决议出征,估计也是想稳固军心,一旦天子御驾亲征,这将士们必定士气高昂,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届时趁机打入金河,拿下董昌海,永绝后患!”
说到此,他含泪欣喜道:“芙儿,这一战犹关天下,如果成了,你皇婿便能一统江山,如若不成,你就听从为父事先交待的,带着你娘和你弟去璇玑国,到时与展斯羽成婚,此人全才,纵使乱世降临,也定能护你一世周全。”
“父亲……”
孟少娥没好意思说,其实这想法她早就有过,展斯羽这人不显不露,又见地颇高,心思极深,其城府与贺长绝不相上下,论起方方面面,确实是个人中之龙,只是……
过晌久,她道:“我早已心有所属,除了宋子荆,绝不二嫁,他答应过我,等天下太平,就会来接我回家,我也答应过,到时候,会再嫁他一次。”
闻言,孟鹤楠垂首叹气,不停道:“糊涂糊涂!”
少时,又唏嘘道:“这话不算数,为父就当没听见,你只需记着我交待你的,以后的事情你自有决断,休息去吧。”
孟少娥颔首应下,离去时心道:“父亲是认定江山变换后我会放弃子荆,可我不会,正因为放弃过,所以更加不会。”
此时正夜深人静,平姑守在大院门口,孟少娥忙跑过去,问:“姑姑,贺长绝被安排到哪儿住了?”
平姑道:“那位贺公子住在西厢曦汐苑,回来后就一直跟小少爷在一起,两人饭后好像去了存香窖。”
“原来是喝酒去了……”
孟少娥交待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事找贺公子商量,替我准备几件轻便的衣裳,最好是男子服饰,还有,别告诉父亲母亲。”
说完,她兀自一人赶往西边后院。
存香窖是孟家酒库,平日里上着锁,鲜少有人出入,后院是一条蜿蜒小径,路边依稀点着三两竹灯,晚风习习,树影斑驳摇曳下,前方站着个人,听见脚步声回头瞥了眼,瞧见孟少娥走得急,这厢惬意的背手转身,问:“小徒弟去哪儿啊?”
孟少娥答:“去喝酒,你去不去?”
展斯羽面上闪过一抹惊讶,昂首道:“你虽是我徒弟,不过这大晚上的,约我喝酒,不太好吧?”
孟少娥懒得理会他这做作的推辞,只道:“不去算了,我自个儿去。”
“去,没说不去呀。”
展辞等了她两步,莞尔道:“其他人都在,我是特地来接你的。”
两人边走边谈,孟少娥道:“我不信。”
展辞笑道:“没让你信。”
孟少娥无语道:“那你别说。”
展辞道:“我已经说了。”
这厮,真是讨人厌得紧,孟少娥咬牙道:“你说了,又不让我信,那你说这话的意义在?”
展辞翩翩一笑,道:“我知道你不信,我说着哄你开心不行?”
他又想了想:“就算你听了不开心,我自己也说着开心,你说意义是什么?那你大半夜来这儿的意义又是什么?”
来找贺长绝,请他一起去边境找宋子荆。
孟少娥当下闭了嘴,只怕再说下去又要被这家伙套话。
展辞笑笑,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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