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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宫中逢乱,长喜宫被数万人包围,带头人正是王伯许长子王林翰,当日王伯许叛逃,王伯许之女王妙婉三日后被贬入掖幽庭,王太后自是不肯,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选择力保本家长子王林翰性命,没想到这厮也和他父亲一样,是个没心没眼的白眼狼,竟暗中谋划携太后以令天子。
月色朦胧,这场秋雨来得很迟,潇潇风絮拂过宫闱,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宋子荆这才带着怀安卫前来,但见王太后被人挟持住,一众宫人瑟瑟跪地,那围在宫门口的,俨然是曾跟随王伯许的一众暗线,竟有上万人之多,实在是令人心惊。
宋子荆道:“宫外设七重门,宫内亦有九门,你这线人是有上天入地之能,竟能悄无声息打入皇宫,真是厉害!”
闻言,王林翰面上闪过一抹得意,正欲开腔,宋子荆话音一转,又道:“却也鲁莽,你可曾想过,这进来了,该如何出去?”
他这话说得自信有余,而怀安卫黑压压一片也在向长喜宫逼近,那人数,少说也有四五万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这下王林翰明白了,怨愤难为的对宋子荆道:“你是故意的!故意松懈防备让我进宫!你想将我王家一网打尽!”
宋子荆笑道:“朕还担心你不敢作为,故而令人虚掩宫门,还特意让江左卫与你暗通,你倒也争气,这大半夜就上赶着来送死。”
这一来便是生无门,死亦惨,王林翰心下一狠,索性拿刀架住王太后,道:“你敢动我分毫,我就带着太后一起去死,古往今来,不孝为大,纵使你收复我也抵不过幽幽众口,死后更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这天下,也只当你不配为人皇!”
“哈!笑话!”王太后被五尺长刀架住,依旧从容道:“哀家还不知道你?你这糟粕似的东西哪有这等胆量!你今日便是敢动哀家一下!那就试上一试,这一刀毙命也就罢了,如若哀家不死,哪怕是破了层皮,都要将你府中子妻连同你这厮一起挫骨扬灰!”
说着,王太后伸手一推,又后退一步,喝道:“还不拿下!”
话音刚落,一众宫人侍卫蜂拥而上,将王林翰死死擒住,其余人等也被怀安卫尽数拿下,王太后吓出一身冷汗,毅然转身道:“把这东西看好了,哀家有事与皇儿相谈。”
众人应下,过半晌,宋子荆进长喜宫,只见大殿里空无一人,刚进门,王太后便问:“璇玑国宝藏一事可有查清?”
宋子荆道:“不曾。”
王太后又问:“孟少娥可是玉璇玑之女?”
宋子荆答:“不知。”
他这是不想说,只怕心里已经门清,少时,王太后试探道:“据传那玉璇玑有块玉佩,是开启璇玑国宝藏的钥匙,皇儿可有想过,那玉佩在孟少娥手里?”
宋子荆面色一沉,道:“不清楚。”
到此为止,母子二人已无话可说,宋子荆正打算请安离去,只听王太后呼唤他:“远儿!”
“......”
他沉吟片刻,才道:“母后,儿臣长大了,这些事情又何需您操心,只怕管得再多,就越界了,望慎言。”
王太后立即止了声,只望着那背影,千般思绪划过心头,直到宋子荆离去,她道:“哀家只是想保你万世无疆,一世为王,你这傻孩子,怎么就不明白?”
这话,被殿门口的宋子荆听得清楚,他亦不动声色,抬手唤来南怀逸,道:“将王林翰被捕一事传遍天下,叫子瞻仔细留意边境动向,一旦董昌海那边有动作,即刻在凤州一带安排人手,联络附近五州攻守剑南府,眼下朝中无乱臣,朕要亲自带兵拿下边境叛臣贼子。”
“臣领命!”南怀逸道:“陛下,说起此事,臣有事要报。”
宋子荆微颔首,示意他直言,南怀逸道:“剑南府最近刚升了位副将,字梦泽,名云煜,虞州人氏,此人两日前抓捕到出逃的云朔,并在边境立下不少战功,据说,是前贵妃娘娘引荐的人。”
这前贵妃说得便是孟少娥,提起心上人,宋子荆心头一暖,柔声道:“绯儿聪慧,既然是她引荐的人,想必是个将士之才。”
“这……”南怀逸不由得出声提醒道:“此人与云朔亲为手足,为了军功连兄弟都出卖得,只怕不能重用。”
宋子荆道:“无妨,区区副将也闹不出什么风波,倒是子楚,最近在府中可安分?”
话音刚落,林有礼匆匆赶来,惶然跪地道:“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宋子荆俊眉一蹙,道:“何事如此慌张?”
林有礼忙答道:“回陛下,九王爷适才偷了萧将军兵符,已经,已经带着三十万大军去凤州了!说是,说是,说是要为国立功,要亲自拿下董昌海让陛下您高兴高兴!”
“他这哪里是要拿下董昌海,分明就是惦记那贼人的女儿!”
王太后怒然推开门道:“这萧庭旭身为镇国将军怎能如此无用!居然轻而易举就被人偷走兵符!他人何在?”
林有礼道:“回禀太后,萧将军被九王爷灌了酒,现在还在府里被手下灌醒酒汤呢!只怕没个一晚上都醒不过来。”
“陛下!”南怀逸立即跪地请命道:“微臣愿亲自带人拦截九王爷!”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萧庭旭虽有能,但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不罚,无法警示他人,罚了,将士稀缺,到时边境一旦事变,朝中无人支援,凤州倒下,后患无穷。
宋子荆道:“子楚的性子,你去了也拦不住,只能让子瞻提前看住,暂且别让他生事,倒是萧将军,依你看,该如何处置好?”
南怀逸暗自揣测一番圣意,心道:“丢失兵符乃是株连九族之罪,陛下看起来也并不动怒,只怕是不想罚他,又面子上过不去,这是想让我来给个台阶下,萧庭旭不罚又不行,这一罚就是得罪人的差事,还得由我来做,真是有苦说不出!”
少时,他道:“臣认为,萧将军有大错!必须得重重的罚!不过念在事出有因,还是得先看看这错有多大再行处置,在此期间,臣愿意亲自扣押萧将军,等九王爷归来,再应律法将萧庭旭斩首示众!”
“好!就依你所言!”宋子荆真是对这位侍卫长越来越满意,背手离去前还不忘莞尔道:“南怀逸,你且记住,太华殿内藏生门,空城一座留青山,凤州一去即刻离,哪里丢弃哪里还。”
此话一出,王太后悄然回殿,自言自语道:“吾儿长大啦,再也不需要哀家日夜牵肠挂肚,看来先帝所言不假,到最后,果然是我宋家皇儿要一统天下……”
一语未完,王太后高声喝道:“来人呐!给哀家备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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