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沈明伦“气”道,“柴至孝说,朝中关于辽东之策分为两派,一派主张收缩防御山海关,另一派就是以您老为代表的东林党,坚决要求采取攻势,准备在辽西走廊修筑锦州、宁远。”
“不错!”孙承宗点头说道。
“而熊廷弼却是主守的代表,只有杀了熊廷弼,才能吓住他身后那些官员,朝廷也只能推行您老的攻势策略。所以,柴至孝说,熊廷弼冤死,您老才是幕后黑手…”
“反了啊!”孙承宗勃然大怒,“孙寿…”
“老仆在!”
见孙承宗暴怒,沈明伦不由低头偷笑。
完美,收工!
柴至孝兄,还有柴家老小,对不住了,谁让你们是我的敌人。
“把这个竖子拿下,当场打他十个大板!”
“啊”沈明伦傻了。
孙寿一声高喝,几个壮仆便走了进来…
孙寿再一挥手,沈明伦便被按倒在地…
“阁老,为何要打小子?”沈明伦骇然喊道。
孙承宗的脸上,已经怒气全消,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做派。
“小子,你趁机栽赃陷害,挑唆老夫收拾柴家,可知自己的破绽在哪吗?”
“破绽?”沈明伦愕然问道。
“柴至孝的祖父…”孙承宗笑得如同一只老狐狸,“娶的就是东林徐家的女儿,还是老夫亲自做的大媒。所以,你下次想要害人,能不能先做做功课,别整的这么粗糙。”
“啊?”
沈明伦想哭,这陈芝麻烂谷子的关系,我怎么能知道啊。
“悠着点打,老夫还没和这小子聊够呢?”孙承宗嘻嘻笑道。
“阁老,我是生员,官府都不能打我?”见仆从举起了家法,沈明伦急忙喊道。
“没错,可老夫是你…外祖父,还教训不得你?打!”
噗噗!
“哎呦…”
十个板子打完,孙寿笑呵呵搀起沈明伦,扶着他慢慢坐下,还好心在凳子上放了个软垫子。
“怎么,打得可够?”孙承宗得意笑道。
“够!”沈明伦咬着牙苦笑。
“还敢耍弄人心、借刀杀人吗?”孙承宗笑道。
“只要让我抓住机会…”沈明伦没好气道。
“哈哈…”孙承宗瞧向孙寿,“怎么样,是棵好苗子吧?”
孙寿苦笑:“老仆日后得离他远点,但要得罪了这小子,他就无时无刻无所不用其极啊。”
“嗯!”孙承宗点点头,瞧着沈明伦乐道:“小子,一顿板子,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疏漏,顺便你毁我孙家名声,还有糟蹋老夫名誉的这两笔账,就算是扯平了!”
不平又能怎样,这老头又是狐狸又是猛虎,实在得罪不起啊。
见沈明伦干脆点头,一丝不情愿都没有,孙承宗就更加满意了。
若只是个有心计手段的愣头青,他才没兴趣费这个心思。
“所以,熊廷弼之死,还有辽东往事,都是你自己想的,是准备拿来对付老夫和孙家的吧?”
这个绝对没有,只是利用历史顺手而为,沈明伦急忙摇头。
孙承宗也不介意:“既然你在辽事上动了心思,那不妨老实说说,到底熊廷弼的策略对路,还是老夫的策略正确?”
跟孙承宗这个老狐狸,现在最好别耍心眼,这可是屁股上刚刚得到的惨痛教训。
于是沈明伦苦笑:“都对也都不对!”
“哦?”孙承宗感兴趣道,“说来听听!”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这话说得精妙!”孙承宗拍手赞道。
废话,这是清朝陈澹然的原话,你这个老头当然没听过。
“无论攻守之势,不能异想天开,而是要根据实力!”
上辈子公司并购兼并,第一个考虑的不是盈利,而是能不能吃得下,沈明伦自然熟悉。
孙承宗没有反驳,而是静静聆听。
“阁老认为当以攻代守,熊廷弼坚持以守代攻,谁是谁非便要看看当时我大明的国力、军力如何,否则便只是纸上谈兵、意气用事!”
刚刚打了自己的屁股,沈明伦当然要还回去。
“阁老在辽西走廊筑城,准备以辽土养辽人,以辽人守辽土,若欲大功可成,便须三个条件!”
“哪三个?”孙承宗不由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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