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群人对朝爵上神一个人,传出去怕是要让人说我们极方之界的不是,本君觉得倒不如一起停下手来,请朝爵上神到这边与本君一叙,不知朝爵上神意下如何?”
气力相撞的声音瞬间止住了,我的心也似从火焰山掉进了冰窟窿。
拾起这扳指的不是朝爵,却是择芳大魔头。
“也好,本上神正巧有点口渴,不知择芳大君可有什么可口的茶水?”
“三界十八族有的,本君这里都有,不知朝爵上神想饮哪一种?”
“那劳烦来一壶露无山的祝余花茶。”
若是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听了这一番对话及这般闲散的语气,还道是两个谦谦书生,闲暇之余相约着谈经论道,品茶赏花。
“这壶祝余花茶是昨日新得的,可还合上神之意?”择芳言语虽是极客气、周到,却仍带着一贯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之气。
朝爵咋了咂嘴,自顾自地笑了一声,“就属这祝余花茶最是解渴。”
“既合上神之意,”择芳顿了一下,“不如便留在我极方之界小住几日。”
“大君倒是爽快之人,小住几日并无不可,只是本上神毕竟还担着东方征战大神的虚职,若有要紧之事需返回神界,不知大君可会挽留?”
“上神若要走,本君自也不好强人所难。”
我趴在黑玉墙壁上听得懵懂,择芳不赶紧绑了朝爵,却在这里做出一副好客主人的矫情劲儿作甚。
却听择芳接着说道,“上神在极方之界一日,这扳指里的小仙子便毫发无伤一日。”说着还顺带抖了抖黑玉扳指,他本是轻轻一抖,却不知为何,我竟觉得有一股排山倒海之气将我的几条小腿从墙壁上冲了下来,将我打回原形重重地拍在地上。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周围的黑玉墙壁仿佛成了个黑漩涡,一点点转了起来,越转越急,越转越快,拽着我的手将我转进那片黑暗的漩涡心里,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隐隐听到朝爵的声音,那语气是我从未听到过的端肃,“本上神便住下,也请大君守住这君子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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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啊,真困,太困了……真想安静地大睡一觉,却总有个人在旁边将我自左摇到右,又自右摇到左,我伸出胳膊胡乱地挥了几下,想把那扰人清梦的讨厌鬼赶走,怎知我挥了几下,手腕竟也被那个讨厌鬼抓住,接着左摇右摇。
我很是气恼,一股脑爬了起来,眼睛却不怎么睁得开,只朦朦胧胧看到个人影,那张脸怎么都看不清。
困啊,真困,太困了……两个眼皮千斤重,管他天崩还是地裂,我向后仰倒,决定继续睡觉。
真是个讨厌鬼啊,竟然又拽住我的胳膊,不让我躺下。如果这讨厌鬼修为比我还差,我定要将他痛打一顿。
一阵撕天裂地般的声音似是从天穹直劈而下,直直劈进我的心坎里,我打了一个激灵,猛然清醒过来。
“娘子,你可算是醒了,要下大雨了,听那雨燕婆子说,这是场千年一遇的大雨。你赶紧起来,随我去洞中躲避吧。”
眼前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童,皮肤又嫩又白,脸蛋上泛着淡淡的红晕,一双大大的眼睛像是那夜晚里映着月影的黑潭,又黑又亮,长长密密的睫毛似两把小扇子般忽闪着。
真是个漂亮的小孩童。等等,这个孩童唤我什么,娘子?不对不对,娘亲还差不多吧。
“你是我的儿子?我竟然不知。”我慈祥地摸了摸他的头。
“娘子,你怎的说起浑话,快随相公回家吧!”
我的手僵在他黑亮的羊角小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