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削月甫送来。
花映玉腮树为黛,
娇赧红日点唇彩。
懒披流彩飘渺衣,
不着纷飞晶莹靴。
侍儿三催车始发,
倩掩玉容阑珊来。
昔日大士瓶露,
幻做佛祖掌心白。
朝阳映雪世外景,
俏脸冰肌笼里人。
”
又是一阵叽叽喳喳,几个跃跃欲试的宫女不约而同地说:“嬷嬷,这是首诗啊,也不是什么灯谜,怎么猜呢?”
“是啊!嬷嬷,谜底大约是个什么呢?吃的?用的?穿的?玩的?嬷嬷给我们逗漏些嘛!”
嬷嬷豪爽一笑,说:“我哪里知道谜底是什么?我不过是传个话,姑娘们回去写谜底,再写自己的名号,一刻钟之后,我来取。”
“嬷嬷这么急,怎么猜的到?”
“面催的急,务必晚饭前找到灯谜,我也是传个话,姑娘们赶紧回屋里写灯谜。去吧!”
东北所里十几个新进的宫女,早乐翻了天,这可是接近皇的大好时机,没想到进宫第一天,有这么好的天赐良机。嘴都吵嚷着时间急迫,交不出谜底,但是没有一个不在心暗自发力,仔细琢磨这首诗的意味。
一个偏房的宫室内,挤了四个宫女,四个人热热络络地姐姐妹妹了一天,此刻四人镇守房四角。如此还不放心,右手小心翼翼地捏着笔,左手还不忘半遮半掩地放在自己的谜底之,唯恐即将落入囊的泼天富贵被别人偷了去。
又怕别人看见,损坏了自己温良宽仁的形象,故而一会儿掩鼻,一会儿掩字。右手写字,出的是苦力,左手空闲,耍的是心机。分明左手什么也没做,弄得左手右手还忙。
四个人只顾遮掩自己的谜底,若是此刻从窗边往里望一眼,还只以为四个宫女齐齐地受了风寒。都不停地擦鼻涕。
婉莹哪里有心思猜谜语。一来她无心接近皇,二来也为齐秋丽悬心,唯一让她震惊的是:这首诗怎么被皇听去了。左思右想不得其解?难道皇当时在附近?会在哪里?不会是另一半紧闭的门窗后面?
一阵惊慌之后,渐次平静下来。幸而另一半门窗紧闭,皇应该是没有看到自己的面貌。趁着刚才还未风干的墨汁,随便扯了一张纸,胡乱写了慕雪映帘四个字,这原本也是婉莹这首七律的题目。慕雪既是亭子的名字,也是自己的心意。映帘二字是雪景精彩绝伦,夺帘而入还有是谐音应怜,纵然朝阳映雪为世外仙景,然而自己却是红墙金瓦内的笼人,实在可应怜。
写完之后,婉莹捏着笔的手,刹那间发凉。好险好险!自己怎么大意了!如此赶着送过去。汉皇重色思倾国。自己不是把自己送门了!
揉了纸,丢进火炉里。又随便写了几个都不甚满意。既要寻常无,又不能低俗的失了身份,引来猜忌。
想来想去,灯谜不过是富贵人家一时兴起,打发时间,找乐子的消遣。左不过是些吃喝玩乐,穿戴用度之类的东西。
规矩的答一个物件。既不出挑,也不遮掩,这样才是最好。既然诗尾有俏脸冰肌,左不过是防寒保暖的物件。耳暖,风帽,手炉,手套,围脖随便一个都能说得过去。
想到这里,婉莹心里甚是得意,没想到自己也能为自己化险为夷,娟秀的小楷,写下围脖二字,末了写自己的名号。端着纸,看来看去,还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揉了纸,丢进火炉里。
这次胡乱潦草地写完,总觉得还是不太满意。字太好怕出挑,字太丑又恐遮掩过头,反而败漏。
第三次将纸团扔进火炉,不疾不徐,逆着书法先生教的规矩,该平的时候歪下斜,该直的时候,左摇右摆。拿出自己五六岁时候的水平,写完之后,满意地叠好,丢在桌子。
不早不晚,刚好嬷嬷端着一个绣盘进来收谜底。婉莹毕恭毕敬地放在绣盘里。待想问嬷嬷,齐秋丽现在怎么样了,然而也不好开口,只能静静地在屋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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