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多日的连阴雨,天气忽地凉下来了许多,先前晌午,顶着太阳还有夏日里燥热不堪的感觉,这几日不说早晚,连正午也是冷飕飕的。夏末的长衫长裙都换成夹棉胎的秋衣,饶是如此,早起晚睡时,婉莹依旧觉得秋凉难耐。
这日,秋雨难晴,潮腻不堪,新做的棉被沉甸甸地压在身,被窝里冰凉凉的。婉莹早早便地起了床,胡乱地用过了早饭,一个人推开窗,坐在一张椅子,倚在窗台,痴痴地望着外面,那雨不大不不紧不慢。院里的海棠树早已被雨打的萧条,各色花木也是毫无生气,只那几株芭蕉树,被雨洗刷得格外脆生,好个雨打芭蕉,心里默默地连了几句
雅风难消重溽暑,
慧雨轻解焦柳伏。
雨打芭蕉穿叶过,
愁入心头不曾出。
不觉嘴念了出来,绿蓉原是拿着鸡毛掸子粘灰,听婉莹颂的这诗,便过窗前。
“小姐,你将刚才的诗写下来,我没事的时候临一临,也好多认几个字。”绿蓉说到。
这一年,绿蓉颇肯在学问用功,凡婉莹所作所咏之词,她都会悉心求教,婉莹俩虽是主仆,但见她如此用功,心里也是快慰的。
“去拿纸磨墨吧。”婉莹起身,放下珠帘,窗子依旧开着。
绿蓉早已放下鸡毛掸子,去架子取了几张纸,工工整整地放在书桌。婉莹坐下,又见她拿一个小小的银勺,舀了一勺水,倒入墨盒里,扯着袖子一圈一圈的研墨起来。婉莹挑了一只细的小狼毫,沾了墨,只写了一行,只听绿蓉说到:
“小姐,能换只粗一点的笔么?这字太绿蓉都看不清楚笔画是什么?”
婉莹一时竟忘了绿蓉是初学之人,这样的蝇头小楷让她临摹确实有些难为她。
“嗯,换这只如何?”婉莹又挑了一只大了两号的大楷湖笔。
“能再大些么?”绿蓉说到。
“再大只怕是没有纸能装下写的字了。”婉莹不禁笑了出来“去拿张宣纸过来。”
“小姐写完,婉莹挂在屋里,日日临摹。”绿蓉一脸兴奋。
婉莹跟绿蓉正一教一学不亦乐乎的时候,红芙进来,见状便说:“一天到晚知道缠着小姐耍滑头。丫头家家的多少活计等着你做呢!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我劝姑娘识断字之前,先做完手的功夫,才是正经道理。”言毕拿起了绿蓉刚才丢下的鸡毛掸子,接着绿蓉的活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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