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娘挡在那人身前,讨好的看着袁方说:“他还不到三十,没个正经工作,不好意思说。”
“哦,你是他啥人?”
“我是他大姑!”
“你们都住这附近?”
“嗯呐!”
“成家了吗?”
袁方脸上堆着笑,眼神却犀利的盯着那人。
袁方话音刚落,没等老大娘回答,旁边已经有人低声说:
“三只手,谁敢嫁他!”
“进去好几回了,谁敢跳这个火坑!”
袁方挑了挑眉,刚朝那人的方向迈出一步,那人转身就跑,袁方双目一瞪,大喊了一句“让开!”面前的人群顿时如同受惊的马群,他们不知道往哪让,你撞我,我撞他吱哇乱叫那叫一个乱!
围观群众大部分是上了些岁数的,袁方不敢硬闯,他矫捷灵敏的挤出人群一看,那人已经快跑到胡同口了,袁方不敢耽误,抄起墙边一根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一节木头朝那人后背大力投掷了过去,别说,还挺准!
那人被木头砸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地上有积雪本来就有些滑,他一个没站稳,趴到雪地中。
袁方手动脚也没停,那人刚要爬起身来接着跑,袁方已经到了身边重新将他按倒!
“你凭啥抓我?”那人喊道。
“你跑啥?”
“我乐意!”
“巧了,我也是因为乐意!”
袁方喘着粗气将那人拎起来,袁方差不多一米八出头,那人也就一米七左右,身材还偏瘦,袁方毫不费力的控制住他。
这时张勇,杨光还有民警他们也跑到袁方跟前,那人的大姑边往这边跑边喊:“大栓子,有话好好跟警察说!”
群众们的情绪由惊恐顺利过渡到兴奋,他们脸上带着异样的光彩,眨眼间就超过大栓子的大姑涌到袁方跟前,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高声问:“是他杀的老牛两口子吗?”
大栓子的姑妈在后面挤不进来,着急的喊着:“这话可不能乱说!”
“不是他,他跑啥?”
“就是,他可是有案底的!”
“刚放出了没多久吧?”
“从他放出来,我这心里就不踏实,扭个门撬个锁,爬个高钻个洞,没他不会的,就不会往正道上走!”
“他改了,改了!”大栓子的大姑带着哭腔嚷嚷着。
大栓子耷拉着脑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木然的像是周围发生的一切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袁方把大栓子交给张勇和杨光,问一脸紧张的民警:“你认识他吗?”
“认识!大名张长胜,小名大栓子,父母在他小时候离异,各自又成了家,他跟着奶奶长大,他奶奶的房子就在后面那条胡同,”民警指了指右手边接着说:“他奶奶在他十几岁就去世了,他没个人管,就开始不学好,因为盗窃罪进去过两回”
“他现在住哪?”袁方挥了挥手,人群让出一条通往案发小院的路,袁方问完,背着手朝案发小院走去。
“他奶奶的房子留给他了!”人群中不知道谁嚷嚷了一句。
“韩健,你带人去大栓子家,好好找找有没有带血的斧头和带血的衣服!”袁方边说边回头看向大栓子。
大栓子听了袁方的话,双腿一软,差点没站住。
袁方挑了挑眉,转头接着往小院走。
“真的是他杀的?”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
袁方扭头看了看四周围的人,站住了问:“你们都这么闲吗?家里的灶上没坐着锅?大冷天的不怕冻感冒了?都有医保吗?一会儿我们回队里,你们也跟着?”
“大栓子是不是凶手?总得给我们个准信儿啊!”刚才说自己有腰伤在歇病假的中年男人喊了一声。
“咋地?今天不让你知道个结果还耽误你恢复了?”
“不是,家门口出这么一档子事,放谁身上不担心呀,对不?你们警察要是能尽快抓住凶手,我们也不用大冷天的站在这,对不?再说,要不是这孩子,你们平白无故抓人家,也不太好,对不?”
张勇和杨光拽着大栓子越过袁方,张勇没好气的嘟囔道:“谁让你非在这么多人面前破案的,显你!县太爷一样,现在好了,我看你咋收场!”
“你不懂!”袁方笑呵呵的道:“不这么做,咋会这么快抓到他?”袁方说完没等张勇再开口,扭头对那个有腰伤的中年人说:
“你现在应该躺床上养着腰,对不?宁钢产量下降是不是因为你歇病假歇的?你啥工种?咋还伤到腰了呢?往家里偷着带啥了吧?藏腰上,东西太沉,带了好多次,把腰伤了,对不?”
中年男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紧张啥?我就是这么一问,真说要确定你的腰是不是这么伤的,需要证据,对不?”
“那当然,这事可不能瞎说!”
“你一个腰伤都需要证据,那可是两条人命!你捂着受伤的腰,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整出几句好像挺懂啊!要不这样,你跟我们回去,也方便你指导我们工作,谁是凶手你来定”
“别别别!”中年男人连连摆手:“那啥,你们忙,我回去躺着去了,这腰疼的挺来劲!”
“别一天到晚老对不对不的问!”袁方没有放中年男人走的意思:“你下次问别人对不的时候,先问问自己,你不能站在猪身上只看见猪身上脏,更不能只看脚下不看看远方!你是不是一家人的支柱?你倒下了一家人咋生活?做啥事会让你倒下?倒下分两种,一种是身体上的,一种是精神上的,咱先说说身体上的”
中年男人喊了一句:“锅上坐着灶呢!”转身扶着腰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