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啥,赶紧回去啊!”戚光发出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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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山采翡翠那天,一晃数日过去。
钱有财也深切体会了一把修仙的快乐,在付出两泡黑眼圈的代价后,总算交出了死于八尾妖狐之手的统计报告,名单足有厚厚一摞。
本着宁可错记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精神,鬼部把民间传说、道听途说、还有别家妖怪害死的性命,全记到了妖狐头上。
毕竟算多了不要紧,算少了可是要粗大事的。
高天只是觉得好笑又无奈,心说正主还没死呢,就急急替人盖棺定论了。
但他也不好戳破,否则里通妖鬼、知情不报的大帽子扣下来,被盖棺定论的就是自己。
他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规规矩矩地把墓碑刻好,因为没有布灵布灵的特效,还得自己描上金粉。
因为心里有底,他刻碑丝毫没有其他鬼墓匠瞻前怕后、拖泥带水的习气,字迹大方,手脚利索。
钱有财在暗中观察,甚是满意。
加之高天平定水鬼之祸、拱卫京城有功,却低调谦恭,不但工作毫无怨言,还主动揽过其他鬼墓匠的活,替人挡业。
属实有才有德,埋没在这荒郊野坟,替老郭做炮灰,实在可惜。
钱有财的爱才之心油然而生。
要不,留在自己身边做个录事参军吧?
妖狐的葬礼定在正午午时,妖狐走得很安详,没有诈尸,也没有天生异象,连开棺验尸都免了,大家急急忙忙就把棺材刨坑埋了。
葬礼之后,钱有财像丢了魂似的,怅然若失,万分悲怆,化身祥林嫂逢人便唠叨:
“老朽的钱呢?缝在裤兜里,那么大的两锭银子呢?”
不论如何,八尾妖狐的葬礼完美收官。
钱有财正在哀叹,天上传来郭襄心急火燎的喊声:
“停!快停下!”
钱有财心情正不爽着呢,没好气地说:
“妖怪已经入土了,你要不自己挖出来?”
郭襄没空和老搭档斗嘴,急吼吼地问:“墓碑谁刻的?”
“当然是高天啊。”钱有财说得理直气壮,临了还补了句:
“老哥你可真会用人,把挺有才一小伙子当耗材用。如果你不看重他,匀给我当个录事参军呗。”
又被戳到伤心处,郭襄立时破口大骂:
“放屁!高天是我的座上宾,你怎么让他刻墓碑?谁让你干的!”
钱有财毫不示弱:
“你自己不知道珍惜,现在当个宝贝了?他这个主簿我要定了!”
“老财迷!你当初打碎了掌门的清心玉如意,差点被逐出太极门,是我给你求的情,现在贪到我头上了?”
“秃子!你当初天天逛凤香楼,逛到肾虚头秃,天天喝茶补肾,按太极门戒律早该开除上百次了,是老朽替你打的掩护!你现在却翻脸不认人?”
为了争夺一个鬼墓匠,两位四品的侍郎越骂越起劲,互相揭老底,从人身攻击慢慢上升到问候全家。
到最后,他俩索性双双腾空而起,在空中大战三百回合。
一时真气浩荡,疾风劲吹,方圆数里的草木尽皆倒伏,甚至连凶陵的漫天阴气也被暂时压制!
地面的鬼部差役们仰着头看神仙打架,疯狂八卦起来。
“郭侍郎和钱侍郎,以前就认识?”
“他俩曾是太极门师兄弟,后来下山考取功名,一起进了鬼部。”
“高天到底是谁,部里没听过这号人物啊,居然能让两位四品的大官为他大打出手?”
“听说是个鬼墓匠?这么大排面?”
“他可是平定了水鬼之祸,给八尾妖狐刻墓还能全身而退的奇人啊!听说因为他拱卫京城有功,皇帝赏了他一个大大的金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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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好热闹啊。”
主角高天在屋里叮叮刻着墓碑,嘴里嚼着黄豆。
鸢花打了个哈欠:
“那俩老男人怎么又打起来了?”
这时,门响了。
一开门,是那张熟悉的狗皮膏药脸。
“哟,苟旦哥!和郭侍郎从京城回来了?”高天客套道。
苟旦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慢慢说道,还是那个标志性的公鸭嗓:
“今天来了个新的鬼墓匠,顶老何的位子。”
“是吗?好好好。”
高天满口应承,心里纳闷:
来就来呗,干嘛专门和我说?我又不是领导......
苟旦好像看穿了他的疑问,说:
“新人的身份有点特殊。她说她是你的......”
“哥哥!”
苟旦背后,是一个清纯又欲望、调皮又成熟的声音。
很耳熟,好像前几天刚听过......
高天的头皮瞬间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