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的女装摩托车,座位前低后高,脚踏处放着一个与脚踏板大小刚好的保温黑箱。
湛宇一米八的身高屈身坐在上面占了座位前端的大部分。倪磐双手紧握身后铁架,臀部尽量往后挪,平视前方是湛宇脑后如上空一样深黑的秀发。
毛衣属于中领,齐整的发脚与毛绒低口领之间露出了白嫩的肌肤。
他真的不冷吗?
天太黑,道路两旁的灯光暗淡得软弱无力,街道两旁安静得出奇。
倪磐虽然每年都来云宁市,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酒店或者办公室,进出都是打车或坐客户的车,除了一两条主道以外,其他横竖交错的小路都不清楚。
就在二十分钟前她才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现在她坐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摩托车后座,他正带着她不知道去向何方。
她身无分文,没有任何通讯设备,如果前面的这个男人对她有半分的坏心思,以他的身手她绝对没有任何胜算。
想到这里,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动,脸上微微发热。
寒风扑面,淡淡的清香在鼻息间游荡。
倪磐揉了揉发痒的鼻子,食指尖湿湿的,抬眸细看,点点雪白落在了前方男人发脚与毛衣领口间的肌肤上,男人的脖子缩了一下,幅度微小,却准确无误地跌入倪磐的眼内。
她额头两边的太阳穴有点隐隐作痛,内在一股冲动在她身体内滚动着。
倪磐松开握在后架的双手,臀部带动身体随着倾斜的车座下滑,她张开双手轻轻地环绕在湛宇的腰间,脸自然的贴在了男人的颈脖之上,刚好遮挡了毛领口与发脚之间的缺位。
倪磐感到男人的身体有轻微的颤动,但没有抗拒挣脱的表现,她嘴角微扬起,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宁静致远,是对这一个悠长无梦的夜晚最好的形容。
床边挂着雪白的薄纱遮光窗帘,淡泊的冬日很不容易地在两块帘子之间溜入洒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倪磐无力地撑开眼帘,顿觉头疼得像快要崩裂一样。
她揉揉眉心,身手去够床头柜上的闹钟,手指软弱无力,好不容易抓起那个黑色小闹钟拿到眼前。
黑底白字显示:11:00am,星期五。
她随手放好闹钟,挣扎着坐起来,身体犹如千斤重。
她把手心放在额头上,很烫。
铃声响起,是床头柜上的固定电话震动。
她费力地拿起了听筒,目光同时落在了固定电话前面的几个瓶子和瓶子底压着的一张便利贴。
“老大,现在在哪个温柔乡,还不来上班。”
周峰这小子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去你的温柔乡,你老大我发烧了。”倪磐揉了揉阵阵剧痛的太阳穴。
对于倪磐钢铁般的体质突然出现问题周峰十分惊讶:“发烧?真得假的,是不是昨晚和哪位小鲜肉闹得沸腾烧着了。”
倪磐没好气:“说人话行不,我的头都疼死了,没力气和你唇枪舌剑。现场怎么样。”
“有我在还能怎样,当然是一切正常。要不要我回来陪你去看医生。”周峰听出了倪磐有气无力的声音,知道她是真得生病。
“没事,睡一觉就好,你给我看着现场,马上要进行合并,底稿那些不能乱套。”
倪磐一边听一边撕下贴在柜面上的便利贴,纸上详细记录着每一种药进吃的时间和分量。
“有我在你还怕啥,放心睡去,明天刚好星期六,你可以连休三天。”
倪磐喉咙又疼又干不想聊下去:“行,辛苦你了。”
周峰:“对了老大,你手机怎么关机,你记得充电啊!”
手机?倪磐忽然想起了什么,可是脑子一转就像被针刺一样疼,她已经思考不了更多。
倪磐挂了电话,十分艰难地爬下床,在餐桌柜上拿了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瓶并且按照便利贴上指示把药全吞进肚子里,然后爬回床上倒头昏睡过去。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黄昏,她爬起来到浴室里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后感觉精神了许多,摸摸额头,也不烫了。
门铃响起,倪磐打开门,是酒店的送餐服务,服务员送来的是一碗白粥和一小蝶榨菜。
倪磐莫名地看着桌上的白粥和榨菜,真是神了,难道昨晚自己梦游去了看病然后还订了餐。
她平复了一下思绪,房间的固话响了起来。
她走到床边,拿起了话筒。
“倪小姐你好,我们这里是前台,有一位先生给您留下了一袋物品,请您方便的时候记得来前台领取。”
没有外卖、没有快递,会是谁给她留东西?
“请问是什么东西?”
前台小姐:“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的是一个黑色小皮包。”
黑色小皮包!倪磐脑袋轰隆隆地,昨夜的画面如播放电影般一帧一帧地在脑海中回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