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长鸣剑飞刺进了吃人怪的眉心正中,吃人怪却并没有倒下,反倒更加激烈地颤抖起来,一身戾气猛烈地扑面而来,它长吼一声,一挥掌,竟将整个结界都撕拉开了!
他往里狠狠一跺脚,随即席卷了无尽的狂风与戾气,“轰!”地一声,炸出的风弹一下将江海连人带剑地撞开了。
“师兄!!”
江海“哐”地砸到地上连滚了两圈,辛鸿才忙过来扶他,却被江海一手甩开。
他快速爬起,拽着辛鸿才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吃人怪已经一步一步向这里走来,天色逐渐灰暗,四周的风逐渐强劲凛冽,吃人怪的双目眦裂成猩红色,他“嗷——”一声,抬爪就要把江海抓住,却见江海迅速翻身而起,一剑刺进它掌心!
“唰!”
吃人怪震怒,一掌用力拍在地上,江海迅速在地上一滚,脱离了它掌心的位置。
地上淌着一大片黑血,再爬起时,江海半个身子都沾上了吃人怪的黑血,全都散发着令人恶寒的腥臭味,江海皱着鼻子,迅速站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
此时身后的那阵整齐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只听一个厚重有力的声音忽然响起来:“闪开!”
辛鸿才忙往后退了几步,江海没动,往后瞟了一眼,还没看清人长什么样,一道火红色的影子就飞了出去。
那道影子在吃人怪四周快速翻飞,他所经之处都扯出一道红色的丝线,没一会,整个吃人怪就被丝线织出的网牢牢缠住了。
吃人怪在原地嘶吼着要扯开网,但这张网却精韧无比,缠得它是丝毫动弹不得。江海就要抬剑刺过去,却见那道红色影子迅速瞬移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了。
“还真,收了它!”
江海身后窜出一个身形稍矮的清瘦少年,他手中飞出一只黑铁色的葫芦,那只葫芦在空中旋转着逐渐变大,转而一个倒立,就将那只红色的网收紧,把整只吃人怪都吸了进去。
那少年收了葫芦,往这里小跑过来,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葫芦:“哥!这是这月的第十三只了!!”
“不劳江公子动手。”
江海一手甩开了对面的人,冷笑一声:“祝学真?”
祝学真敷衍地笑了一笑,掠过他走过去了:“江公子刚来便毁我结界,有何用意?”
辛鸿才见江海脸色不好,忙上前接话道:“我们受宫主之命前来送信要人,祝师兄莫要生气,实在是贵宫的结界……”
祝学真转过身瞟了他二人一眼,伸出手:“什么信,先拿来看看。”
“这便是你们天罡宫的待客之道?”
江海往前走了两步,祝学真则将手放了回去,在胸前交叠着:“江岱渊,我记得上次和你交战……是我赢了吧……”
“唰!”
话语间江海手中的剑已经飞刺了出去,但只是眨眼之间,祝学真手中的两把单刃短剑就牢牢架住了长鸣剑。
剑与剑的交锋处在这一瞬间擦出了极亮的火花,辛鸿才和祝还真都立即别过头闭上眼,江海恼得脖间青筋都暴起,两眼死死瞪着祝学真。
祝学真两手用力一错,就把长鸣剑生生错下来了。
“哐!”
祝学真再次摊出手,语气逐渐开始不耐烦:“信给我!耽误了事,你担当的起吗?”
祝还真见气氛不对,忙插了一句嘴:“江公子,今天几位大人恰好都不在,宫中确实是由我师哥代理的。”
辛鸿才立即掏出信件,递给了祝还真。
江海恼火地踢了一脚地上的剑,一言不发,背过身子去了。
祝学真凉凉撇他一眼,接过信,摊开。
良久,他折好信,沉默了一会,走到祝还真身边,一把将他揽过,推搡到一边。
祝还真看得出他不对,小声问:“哥,怎么了?”
“爹爹叫我跟他走,去水东岭抓妖。”祝学真轻声道,“但是我去了,这里的事恐怕就要你来……”
“不行!我不行的!”祝还真急了,憋红了脸慌乱摇头,“好不容易把副宫主关起来,万一他出来了,我根本打不过……要是他跑出去祸乱人间……而且那些受伤的师弟师妹们都还没有照顾……”
“你放心,我不会去很久的。”
江海冷静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本来……”
他顿了顿,把中间那几个字吞下去了。
“反正本来……以后这些事都要你去做,你不能总靠我。”
祝还真抬起头,还未长开的脸上一股稚嫩的少年气,他眼里蓄满了泪,一手扯着祝学真的袖子,轻轻央求道:“那……那……”
“我又不是一去不回,哭什么?”祝学真抬手给他脸上的泪抹掉了,“马上就十五了,都要成年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江海等得不耐烦了,朝着他们的背影喊了一声:“喂!不就是交代后事吗!磨磨蹭蹭的,慢死了!”
“师兄!你说什么呢!”辛鸿才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家三师兄的嘴还真是从不让人失望。
祝还真一听“交代后事”,哭得更猛了,祝学真一阵血气上涌,掉头就瞬移过去,一把狠狠抓住他的衣领,往身前一带,怒道:“你她娘的说谁交代后事?!”
“老子说的是你!”江海说着一把抓着他抓着自己的手就往下一扯,紧接着另一只手就挥了上来,照着祝学真的脸就是一拳。
祝学真被这一拳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他“呸”了一口,上来也用力给了江海一拳:“就你这功夫,要死也得是你先死!”
紧接着两人就跟俩疯子一样缠打在了一起。江海嘴里骂着“没娘养的”,祝学真则回骂“扫把星”,一时间难分上下,也无人敢去劝阻。
忽然间,天色灰暗,风起云涌,大风刮过地面带起一阵恶臭的血腥味,众人大喊着“快去补结界”,数十个身着天罡宫校服的弟子都同时往大门跑去,天边一片黑乎乎的东西逐渐逼近,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浓重地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