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欢勉强冷静下来,拉着檀兮往教学楼后面的花坛那里走。
课间出来的学生不是太多,在那里谈话也不怎么引人注目。
林予欢一直抓着檀兮的手腕,杏眼水雾朦胧,恳求的看着檀兮,无助的说着自己的痛苦。
“在这里醒过来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是上天给我一个机会重生来弥补错误,没想到……”
檀兮目光凝在手腕上,眉梢拧着,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令她很不舒服。
林予欢无措的松开手,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偷瞄檀兮的脸色。
檀兮的柔情就只有那么一点点,用完了就没了,此刻特公事公办的问:“你为什么要追季黎?”
林予欢垂眸,无意识的搅着校服的衣角,紧张不安的答:“我……欠他的。”
“他羞辱你,你觉得委屈?”
林予欢脸色陡然苍白,旋即迅速的摇了摇头,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喃喃自语道:“是我对不起他,他这样对我,是应该的。”
“你不必惺惺作态,无论你本性如何,我都会带你离开这里。”檀兮语调平静,神态淡然宁静,清透的黑眸干净清澈,澄明无垢,似能看穿人心。
“不是的……我真的是想补偿他……我……”林予欢眼角含泪,梨花带雨的看着檀兮,哭的让人心都碎了。
“如果这个补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你可还愿?”檀兮轻飘飘的问。
林予欢顿时不作声了,只一个劲的掉眼泪。
在檀兮看不见的角落,那双楚楚动人的眸子里满是阴鹜和偏执。
她还年轻,她才二十五岁,她不能死!
她对不起季黎,但她可以每年都去给他烧纸,每年都去寺庙烧香,她……
檀兮从兜里拿出一张餐巾纸,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腕上林予欢抓过的地方,情绪一如以往的浅淡。
“你配合我解开季黎的心结,我保证他以后不会再纠缠你,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林予欢抿了抿唇,涩然应:“好。”
到底不是年轻时候善良单纯的小姑娘了,学会了计算得失。
*
夕阳踩着晚霞的裙摆,调皮的为它渡上一层暖黄的光晕。
学子们从教室里熙熙攘攘的出来,谈笑风生的走向食堂的方向。
在人流中,余河窜上窜下,寻找着檀兮的踪迹。
教学楼前面是一段一百三十多阶的大楼梯,在大楼梯下面,有一个长方体的镂空桥洞,里面停了一辆黑色的宝马。
宝马旁边,有一个清瘦的“养蜂人”正在兢兢业业的打扫一旁的落叶,她戴着水红色的兜帽,看不清长相,但身上那种疏离又神秘的气质又很勾人。
余河四处游荡,见到桥洞里那顶水红色的兜帽,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得不说,檀兮姐有时候,真的很接地气。
他就没见过这么敬业的清洁工,扫一片地要来来回回扫三遍才转战下一片,跟有洁癖似的,较真的不行。
“檀兮姐,说真的,你装个学生就好了,不用这么费劲。”余河走过去,追着檀兮开口,颇有些苦口婆心的老妈子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