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她,便觉得她似乎没有如传闻那般骄纵跋扈,至多蠢了些,初见便把自己错认成魔教的人,还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嫌她聒噪早早的给她点了哑穴,见她有话却说不出来的样子,倒是有趣!
有趣?好似自从继任教主以来,这许多年里,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一时间有种诡异的轻快感。
我见三庄九帮一众人,果然如自己所料一般,为了宝图争得个面红耳赤,如若不是明面上过不去,就差真刀真枪的动手抢了,就如同强盗地痞,哪里有往日里那般名门正派的模样,真是好个道貌岸然,不过仔细一想,呵呵,我亦何尝不是其中一员呢?真是讽刺。
我强忍着恶心,陪同他们出演了这场戏,按照计划里的那样,提出了比武大会,他们果然没有其他什么好办法,都纷纷同意了我这个提议,成功的拖住了时间,就差从贤义庄内部找出宝图所在,将宝图掉包了。
原以为那季大小姐会和她爹告状,救了她还可能惹的一身骚的结果,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奇怪的是她没有,只说自己救了她,其余并为多言,连自己伤了她也未曾怪罪,若不是躲在暗处,定会以为她是害怕自己报复才说的,毕竟她娇滴滴的埋怨自己伤了她的脖子,害怕会留疤的模样还犹在眼前。
我没有多停留在大堂,紧紧跟在季清明身后,打算跟着他多个几日也好早日摸清宝图所在,达到目的。可不知为何,跟着跟着一个大活人竟然跟丢了,难道被发现了,不可能,自己的轻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绝不可能被轻易察觉才对,想着又来回四处寻觅了许久,却偶然间听到一个声音,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个道理我懂——”
抬眼一看,是那季大小姐。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自己在心底忍不住复述了一遍,觉得自己该收回对她的评价,此人不是个蠢的。
奇怪的是自己回头接着去寻季清明之时,他却从与之一开始消失的地方截然相反的方向出现了。
我在屋顶上听到了季清明和马逸志交谈,原来宝图季家只有一半,我苦笑了一声,看来我想活下来的话要比想象中还要难。
接着后面的三日里,我一直在贤义庄内,尽管季清明除却三日前的那次古怪消失之外,没有任何异状,可是我还是找到了宝图所在。
这贤义庄内的三处假山看似没什么关联,但若仔细一看它们包绕着的是大堂后面的一座池子,而季清明消失和后面出现的地方均在假山附近,若是猜的没错,奇门遁甲之术罢了,宝图所在绝计在此,当天夜里自己前冒险前去一探,果不其然有条暗道。
沿着这暗道直走,发现一暗室,正想去一探究竟,却发现此地竟然有两个人守在此处,怎么可能,此地如此隐秘,季清明会让外人知晓?难道是死士,仔细瞧了瞧,发现不对,那两个黑衣的家伙,好似——不是人,以前老头子教我机关术,有提过一嘴,人偶。
我进了暗室记下来宝图大概的样子,准备下次再来一趟。
离开了贤义庄后,我回了教中,翻找了许久的典籍,以解除对于宝图的困惑,总算是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也足够自己伪造一张宝图了。
这几日教里探查到的消息都称楚杨那老不死的还不肯罢手,还是想要从季雨晴身上下手,可惜自己这边一时半会是抽不开身,只叫方知有多盯着点季大小姐,结果他却传了一封信称季雨晴连着多日都在找寻自己的消息,不是‘曾阿牛’,而是沈霁川。误打误撞找到了白华手里。
后来再一次见到她,我问她为何要找沈霁川的消息?她说她仰慕山月教的盛名,想要入山月教拜师学习。
我一听就知道她是在胡诌,还想要拜我为师,面都没见过,就要拜我为师,我知道我该干脆的拒绝她这无理的想法,可最终还是没有,我同意了,虽然是以曾阿牛的身份收徒。
果然,方知有这厮知道了后,很开心,误会我是为了开启宝库的大门作准备,在此之前他就有此想法,还暗示了季雨晴,果真如他所望了。
我心底笑了笑,事实是这样吗?我想是的,答应收她为徒之时,我就是想到了这一点,可是还有其他缘由吗?有吗?现在回想——有的。
在我得知季夫人有意为她选婿定亲之时,我似乎有些反常,特别是亲眼见到她与那马思齐说笑,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后来我想那是嫉妒,我有意敲打了她,她果然说自己无意与那马思齐订婚,狡黠的样子像只狐狸。
我后来却又想,我有什么资格管她定亲之事,说是师父还为时尚早,若是其他……自己这短命的路数,估计……
大会开始那日,我只身前往了暗室里,熟门熟路的关了人偶的行动开关,便顺利的将宝图换了出来。
不料,刚一出贤义庄,魔教那群人盯上了我,我原本可以甩掉他们,可是一想到他们三番五次挑衅,一时没忍住,就故意将其引到郊外的野林子里。
没想到他们人竟然埋伏在此之,目测有半百来人,他们齐齐攻上来,怕是逃不了要用内力,如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的阴毒发作了,我自己也难以控制,只知道,会杀很多人,他们或许都逃不了了。
他们面露惊恐之时,想逃已经为时以晚,一一死在我的剑下。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强行压制了体内四处窜动的阴毒,吐了好大一口血,终于恢复了清明,衣服上全是血,随手拿走了路边的衣服换上后,直奔武馆,我知道只有找方知有,我或许还能活下去。
毒发提前了,体内的阴毒已经无法压制,只能加快找到龙门心法,我却想着无所谓,死了倒也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