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逸快速闪进李廷的寝宫,发现一个小男孩正趴在塌边轻手轻脚地给李廷擦脸。
秋生转头看见他,开口便问:“你是那位姓穆的小药师吗?”
“穆?老子姓江。”
江慕逸眼睛死死盯着榻上已经毫无知觉的人,他心口突然阵痛,感觉有点闷。
他见过的李廷,永远充满斗志,眼睛里总会闪烁出明亮的光,可此刻的李廷,犹如残破的木偶娃娃,眼睛紧闭,毫无生机。
而那只吊着支架的手臂,正是他的杰作……
秋生立刻用自己瘦小的身体挡住殿下,防备着突然闯入的陌生人,“那你是谁?殿下没要你过来。”
江慕逸一把将男孩捞到手臂上挂着,然后扔到了一边地上,说:“他没让我过来我也来了,赶紧躲开,别碍着爷救人!”
秋生还想上去阻扰,却被赶到宫门口的红露拦下,“弟弟,他是来救殿下的。”
红露急忙追上来,看到殿下衣衫整齐,她这才安心,放心让江慕逸给她家主子探脉。
“……”
江慕逸扶起李廷,先封住了他浑身要紧的穴位,然后将自身的暖气源源不断地输送给李廷。
然而李廷身子太薄,而他体内的气息太过刚硬,刚开始输送的时候,李廷的身体像遭受电击似的,身子一弹,又吐了许多血。
他吓得立刻收手,从背后环住要倒的人。江慕逸忍不住吐槽:“这次我救活你之后,你他妈给爷好好练功,一个男儿郎,身子也太弱了!”
不过,李廷倒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外力,清醒了一些。她翻了翻死鱼眼,在看清来人后,用力挣扎了几下。
可她越挣扎,江慕逸按得她肩头越紧。
“你要想活命,就给爷安分点!”
只是在看到李廷领口掉出来的牛骨哨,他的视线明显停滞了,动作也轻柔了不少,他喃喃自语:“竟然是你……”
“……”
李廷此刻浑身难受,力气也用光了,她听得并不真切,只是皱着一张惨白地脸,认命地摊在江慕逸怀里。。
红露离得比较近,她一直盯着江少主,就怕他发现什么要紧的纰漏,所以急忙帮殿下问:“江少主,您想跟殿下说什么?”
“没什么。”
江慕逸将李廷转过来,与她面对面盘腿坐在榻上,再次认真地嘱咐:“李廷,放松身体,努力接受我的气息,你接受得越多,活下去的希望才越大。如果这次你能撑下来,我就告诉你,我此番来金陵的真实目的。”
李廷没想到他会说这么鼓舞她的话,好像很怕她一命呜呼了似的,她勉强点点头,不知道这位江少主对她到底存的什么心。
而此刻,五殿下的寝宫外。
不远处的宫墙角下,李嬷嬷从袖口里掏出一大包银子,小青急忙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你个掉钱眼里的小杂种,现在可以说了吧?”
“嘿嘿嘿,看您老气得,小青能这么不懂事吗?小青毕竟是三殿下宫里的人,心还是偏咱们三殿下的。”
他从腰间取出今早刚得的几粒碎银子,恋恋不舍地拍到李嬷嬷手里。
李嬷嬷嫌弃,将碎银子砸他身上,“你打发要饭的呢?我可不缺这点钱,快说刚刚来救五殿下的人是谁!”
小青急忙捡起地上的银子,吹了上面的土放回腰包里,才痛快开口:“他说他姓江。”
“……”
“李嬷嬷慢走啊,下次还想知道什么五殿下的事,尽管来找小青啊。”
“……”
李嬷嬷急忙回去回禀皇后娘娘,王宁氏听了这话,立刻睁眼:“确信就是那个江慕逸吗?”
“应该不会错。”
“这可如何是好,本宫不过派人跟踪他和李廷,他便灭了本宫全部的暗卫。要是他想给李廷报仇,会不会更加变本加厉?”
“他若是真的与李廷相交甚笃,又怎会折她手臂?想来当不至此。只是娘娘,此人太邪乎,并非善类,不能以常人心思踹度。老奴觉着,这以后啊,可不能再对李廷轻易出手。”
“你说的极是,这次,是我下手太重了。我也真是被她气着了,她的小心思太多了,总让我忍不住出手教训她,叫她有些忌惮。”
“可娘娘,这也说明,她是个值得我们捧上去的垫脚石呀。要是真的蠢笨不堪,当初也没必要废那么大力气将她这么小的孩子弄回宫。且老奴瞧着她昨夜灌药的样子,应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若她昨夜的话出自真心,即便江慕逸想报仇,她也会帮咱们拦着的。”
“嬷嬷总能在我思绪烦忧时点醒我。”
“奴才不过陪在娘娘身边久了,知道娘娘心里的顾虑罢了。”
“此事不宜声张,你让丘太医开些大补的药,趁着江少主还在她宫里,赶紧先给五殿下送去。”
“是,老奴这就去一趟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