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七娘哭红的眼圈,和她萎靡的神情。当然,他看到的是她四倍于常人的悲伤,八目红肿。
随后又瞧到一脸崇敬目光望向自己的丁仪晓燕,她倒是兴高采烈得很。
留在丁家的有三个山匪,一个是生独眼的,已经死了,一个不说话的哑巴,还有一个自醒了就叫骂个不停的狂妄男。
就关在离后门不远的偏屋里。
还没进门,苏归突然看见木讷在一处隐蔽角落的丁仪琳,她望着自己三人,目光又忧又惧。
看来真是自己想的那样,他也懒得管她,清退了看守的人和丁仪晓燕,只余自己和七娘,关了房门。
主房已被清理出来,家具堆到一边,空出一大片区域。
三个男子被结结实实地捆着,动弹不得,其中两个坐靠着墙壁,只一个躺倒在地上,便是那死掉的独眼,但尽管死了,丁家还是把他捆了个结实。
“哈哈哈,你们就派了个瞎子和个娘们?是送给大爷我泄气,消火的?你们这群猪猡总算明白了,不把老子伺候好,等老子出去立马杀了你们这帮蠢猪全家!”
山匪嚣张,苏归可以理解,但都已经被抓住几乎必死了,还敢这么嚣张,他是真的理解不能。
当然,他更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丁家人没把他嘴给堵上,任凭这个蠢货聒噪。
但他可不是来逗傻子的,视线落在了中间的哑巴身上。
狱瞳所见,他身上有千百根流转气机的蛛丝穿过,如同一道坚锁般,死死锁住了他的一切动作,尤其是流转于周身窍穴的气。
也正因为如此,这家伙总算无法激发剑气,挣脱出来。
原来七娘还有这样的手段,苏归想着,进来前,她已经说了这便是昨夜虽为凡人但极棘手的那个。
那人见他到来,冷漠的脸上竟显出一丝惊疑。
“说话啊,怎么,哑巴啦?”
苏归对着这哑巴嘲讽道。
那人自不可能回话,旁边那个乱叫个不停倒是喊起来了:
“瞎眼东西,你爷爷我操死……啊!”
七娘心中本就有气,说到底就是因为这帮山匪来,她才会失控伤人,现在得苏归理解原谅,心中愧疚恼怒无处宣泄,此刻一时怒涌,猛踏一步,一脚碾在那蠢货胯间,随后用蛛丝牵了根木条,狠狠一记掌嘴抽在他脸上。
那人差点被打得背过气,直翻白眼,口鼻冒血。胯间又再次吃痛,立即哀叫着张大了嘴,滚出两粒沾了血肉的黄牙。
张了嘴,正好,七娘立即将木条狠狠捅进他血肉模糊的嘴里,压实了喷粪的口条,彻底止了他的声。
她吸了吸鼻子,似乎还觉得委屈,但终是后退回去,搀扶住苏归,顺便立起右脚在地上蹭了蹭,擦去那龌龊的血沫。
苏归下身微的一软,莫名有些感同身受,心中略起寒意。
但那哑巴倒是没什么反应,只瞥了旁边那个一眼,表情依旧淡漠。
“不愿说话,也行。”
苏归倒也不急,反而让七娘去寻把伞回来,还要尽量大的。
他自己从后面脱了把椅子,反坐在上面,下巴抵住椅背,微笑着一脸写意,静待她回来。
屋子里阴气浓郁。
正是实验,练手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