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吗？只不过是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看管的人变了而已，对我来说其实都一样。”韦德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但却还算清晰。

“但至少你还活着，你应该认清自己的处境，也得考虑一下自己的出路，而且我们可以给出更实际的承诺。”

“对以前的我来说早就死了，别想从我这得到什么。”韦德还是很硬气的。

“别太早下结论。”军医仍然不温不火的说道，“你觉得我们是来严刑逼供的吗？”

“以我的价值，你们还不至于轻易动手，不过那是早晚的事，当你们失去耐心的时候会做什么我很清楚。”韦德说道。

“选择合作对你没坏处，你应该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你指望他们把你弄出去？这是不可能的。”军医说，“我想你应该没那么幼稚。”

“这还是问题吗？”韦德居然笑了，而且笑得相当从容，“同为间谍出身，应该明白有些秘密必须保守。”

“那就先说说没必要保守的那部分。”军医像是在聊天，依然不急不缓，重拳坐在一边始终没说话。

“你们两个能同时出现说明你们之间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看来我们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韦德说道，“不过别开心的太早，有些事绝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们的联合应该不太牢靠吧？我绝不相信你们可以互相信任。”

这话说的一语双关，既形容了两个人的关系又点明了两个人代表的组织之间存在的问题。

“看来你很了解我们。”军医站起身走到床边，盯着伟哥的眼睛，“为什么要搞荒原狼？”

“明知故问，这个问题不需要我回答，你们肯定有了自己的答案，如果连这点事都查不清，你们就太白痴了。”韦德表现的很强势，完全不像一个已经被抓住的人。

“那谈谈条件吧，怎么样才能合作？”军医并不想逼得太紧。

“没什么好谈的，也没什么好合作的，你们的那些手段我很清楚，我受过相应的训练，你应该知道我的反审讯训练成绩是，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韦德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们没必要继续查下去，因为你们根本赢不了。”

“看来你很自信，如果说我们已经找到了你的家人……”军医一字一句的说，“既然你熟悉我们的手段，应该知道利用家人的安慰作为审讯筹码还是很有效的，你希望你的小女儿再也见不到爸爸吗？你希望你的妻子永远在看不到你进家门吗？”

“不要拿这来吓唬我，你们不可能找到她们。”韦德很从容的说道。

军医拿起一边桌上的平板电脑给韦德看：“她们在德国的生活很安逸，如果你合作，我保证没人打搅他们。”

韦德愣了一下，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而是眯起眼睛看着军医：“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你的老板不知道她们在哪吧？以你的行事作风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家人暴露的，别以为你安置的够妥当我们就没办法，找人没人比中情局更在行。”军医点了几下电脑，“这是实时画面，你女儿的学校你在德国的家，你妻子的车，还有你家的狗。”

“祸不及家人，你们真卑鄙。”韦德说。

“我们并不想打扰她们，但这完全取决于你，用不用给你点时间考虑该怎么应付？”军医放下平板电脑。

韦德沉默了片刻：“你们想知道什么？”

“那要看你想让我们知道什么？”军医不打算直接发问，因为他不确定韦德知道自己究竟了解多少情况，所以他想从韦德的回答中寻找突破口。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你可以开个头，当然，得是我知道的事情，或许我知道的比你们预计的要少的多。”韦德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那就先聊聊元老吧！目前，我们只掌握了一些很有限的信息，希望你可以帮我们进行完善和补充。”军医说道，这个问题提得比较含糊，他刻意模糊了人数概念，他没提到情报中的八元老，只是用元老来代替，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在他们掌握的情况还不确定建立“钟塔”的是八个人，也没法确定这八个人都还活着。

“看来你们知道的确实很少。”韦德叹了口气，“不过你有点太着急了，我们还没谈条件。”

“你还有资格谈条件吗？”军医坐在一边，“不过，我可以承诺只要你合作，我们会绝对保证你家人的安全。”

“你们的保证……”韦德笑了笑，“如果你们真能做到荒原狼就不会死了。”

“那你想怎么样？”军医问。

重拳知道这才开始进入正题，谈了条件之后韦德不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合作，但至少取得了一些进展，多少都能了解一些他们急需知道的情况。

“我还没想好，我不确定你们能保护她们，给我点时间。”韦德的反应上两个人有些跟不上，刚才还摆出一副随时都能开口的样子，现在也突然不想说了。

“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你应该清楚等待你最好的结局就是在监狱里过下半辈子，但你不应该因此而影响到你的家人，这是你唯一能为他们做的。”很显然军医不想就此结束，“但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你的合作能给我们提供足够的帮助，而你的罪行又没那么大，或许你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到那时你还可以和你的家人团圆。”

“你不是很擅长谈判。”韦德说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合作没有问题，但前提是满足我的要求，我先提出一条你能做到的，叫你上去来见我，你的级别太低，我不想和你谈。”

“我的级别低？难道要局长来和你谈吗？你有这个资格吗？”军医冷冷的说道，“不过你要想和上级谈也可以，但至少你应该让我对上面能有个交代，空手而归，不太合适吧？”

“那好。”韦德也算通情达理，“我提供一个有价值的线索，在意大利有一个秘密金库，里面存储着集团在欧洲半年的收入，在没漂白之前所有钱都会汇总到那里。”

“就这些？”军医觉得这不算是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你们可以去核实一下，顺藤摸瓜的可以查出集团在欧洲的大部分产业，这还不够吗？”说完之后韦德闭上眼睛，“别小看了那个金库，去看看就明白了。”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们肯定会进行核实，但这还不够。”军医坐在了一边，“贝恩集团和次方的关系。”

“投资与被投资的关系，同属于钟塔的不同产业投入，负责不同的业务，次方是为了规避风险单独成立的投资公司，一旦出现问题可以迅速甩掉，贝恩集团的作用类似，只是层次更高，主要负责东欧和亚太业务，具体业务范围我不是很清楚，这不是我的管辖范围，除了正常的业务来往，我并不关心他们究竟干什么。”韦德说道，“我可以肯定钟塔还有其他产业，但我并不了解，也不知道他们以什么形式存在，元老们各自有各自的生意，各自的社会圈子，他们是一个松散的联合体，但会定期担任轮值主席，进行统一管理资源分配和利益划分，制定发展规划，保证机构运转……”

“虽然你说了很多，但没有什么太实质上的东西，这不行。”军摇了摇头，“那你们的终极目的是什么？”

“你太高看我了，作为我这种底层管理者怎么可能知道上面怎么考虑的？各机构面前我只不过是个小人物，级别不够，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和上层接触？我只负责安排一些具体的工作，完成上面交给的工作任务保证计划可以顺利实施……”

第一轮审讯在三个小时之后结束，可以说他们获取了大量的有价值信息，肯定了韦德的价值，但伟德却故意隐瞒了很多关键性问题，并明确的告诉他们那些是用来作谈判筹码的，想知道就得同意他的要求，首先他要副局长级别的人来和他谈，然后他才会提出自己的要求，等要求得到满足之后他会供出更多的内容。

“他在浪费我们的时间。”重拳说，“你怎么能同意。”

“他知道自己的价值，提要求谈条件是正常的，可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有副局长级别的人来和他谈？这根本就是行不通的。”军医说，“等我们的人全面控制了他家人他就没那么多事儿了，当然，我们会相应的给他一些承诺，诱使他吐露更多的内情。”

“他的家人并没有完全在你的控制之下？”重拳觉得很意外。

“其实我们刚刚查到的，所以需要一些时间。”军医说，“不过，别担心，这不是什么难题我们先关注一下他提出的那个金库，多少都会有一些收获，我们也好给上级一个交代。”

重拳摇了摇头：“在这件事上我们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我们要查的是真相，以及他们的目，还有该组织挑起我们之间斗争的原因，你这样就是浪费时间。”

“不，是太心急了。”军医说，“韦德至关重要，我们得好好利用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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