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杂的记忆,被风沙吹散。
“伽罗我来了让你久等了”
女子轻柔的声音,在风沙里溢散开来。
那株化形的短穗柳,在大隋天下行走了许多年,熬过了不知多少春夏秋冬,终于熬到了今天。
阵法已散。
沙地上空,九条硕大的妖尾,铺展开来。
伽罗残留的神念,几乎无人驭使,便冲上沙地云霄,遮天蔽月。
一声戾鸣
“是谁?!”
闫绣春猛地站起身子,大袍在风中摇摆不定。
她盯住自己来时的方向。
妖君伽罗的法阵,已经被她逆着纹路,破解开来,方圆十里的星辉,都在逆噬。
此地,彻底沦为星辉封禁之地!
黄沙席卷,天地昏沉。
可远方竟然还有一抹剑光飞掠而来。
那抹剑光愈来愈大,赫然是三道自己熟悉的身影。
前不久才在玉门分别,怎想到又见面了那青衣姑娘脚底的飞剑,迎风而涨,身后挂着一白一黑两道身影,一路随厚格剑颠簸不绝,青衣姑娘一只手按在眉心,在星辉封禁之地,硬生生挤出了磅礴的星辉,驭使飞剑赶路!
这是什么手段?
闫绣春面色阴沉,自己一行人假扮平妖司运送天狐血的身份,一路上掩盖地极好,这是被识破了?那位天都宁先生骨子里难道装的是一腔斩妖除魔的卫道士鲜血,即便闯入星辉封禁之地,也要试着一剑灭杀自己?
闫绣春双手在袖内攥拳,指间摩挲,掌心沙粒簌簌下滑。
她以一缕神念,穿梭在玉门破碎的阵法里,尝试去寻找“伽罗”的栖身之所。
这些年来,伽罗的鲜血浸透在地底,被平妖司的大阵锁住,如今阵法破碎,地底翻开,猩红的血沙翻涌而上,方圆数里,被阵起的红雾阻拦视线。
闫绣春眯起双眼。
驭使飞剑而来的三人,显然是刻意而为之宁奕的目光透过血色的沙粒,与自己平静对视。
眼神之中,并没有杀念。
慌乱之中,带着镇定。
抱着一人高长剑的白衣少年,则是闭着双眼,身子随剑身颠簸而摇曳不止,神情宛若入定之老僧,处之淡然。
三人身上的衣袍,都带有三分狼狈,尤其是那位天都“宁先生”,衣袖之间有雷霆隐约作响,闫绣春抬头远眺,远方的沙地上空,阴云压城,疾风骤雨,而且似乎有蔓延至此地的趋势这是引来雷劫了?
他们三人,在被谁追赶?
闫绣春抿起嘴唇,脑海里刚刚生出这抹念头,立即就看见,踩在飞剑上的青衣姑娘,面无表情,一只手从袖袍里滑出符箓。
这一幕引起了她极大的警惕。
从阳平到玉门,她见识了宁奕出手,但从未见过另外两人,抱剑的白衣公子哥,到哪里都是一副入定修行的剑痴模样,至于那位与宁奕并肩同行的青衣姑娘闫绣春瞥见一角对方袖袍里悬挂的符箓,各色各样,形式不一。
是极其稀少的制符师,而且是相当天才相当强大的那一种。
单单凭借路上赠给闫绣春四人的“鸿毛”符箓,便可以推测而出这一点。
闫
绣春化形之后,行走大隋,为了防身,在东西两境,乃至中州地界,诸多城池里,买过品秩不一的无数符箓,漫长的岁月里也试过去研究制作符箓。但那位青衣姑娘的符箓,单单是观摩纹路,便觉得思路迥异,异于常人,越看越觉得惊艳无比。
玉门大漠已有许久不曾降雨。
远方的雷劫与骤雨,恐怕就是符箓所引起。
闫绣春很担心这位青衣姑娘从袖袍里取出某张“毁天灭地”的符箓,直接将玉门的妖气打散,将自己的心血劈碎。
但不曾想到,青衣姑娘取出一枚符箓之后,扔给了踩在飞剑后面的“宁先生”。
宁奕冲进这片星辉封禁之地,连忙回头去看一样。
苏漆的身形越来越近。
他接过丫头的符箓,满袖鼓荡,神性灌输其中。
是一张“避水符”。
浩瀚雷光,金灿熠熠,追随而来,避水符被宁奕灌输神性之后,犹如敕令一般掷出,化作一道疾光,射向穹顶!
除却妖族天下某些天赋极其强悍的大妖,一般妖修,尤其是在大隋天下靠着吸噬人血为生,凝结隋阴珠的妖修,相当畏惧雷劫。
那张“避水符”,犹如一枚令牌,射入云层之前,就已经粉碎化为齑粉,但是去势不减,像是一道浩瀚剑气,切斩阴云,将雷雨劈开,磅礴大雨绕地而行,两瓢红雨,如龙卷一般卷起,被神性灌输后的避水符劈开。
站在沙地里的闫绣春有些发怔。
她本以为宁奕是来搅局,破坏伽罗的复苏可现在,似乎并非如此?
避水符让足以劈散此地的雷劫绕路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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