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送去打了两针,按照医生的说法是太激动了,没有大碍。
然后姐姐带着我去看了看爸爸的遗容,那位王叔叔和高老师不声不响地跟在我们身后。
按照姐姐的说法,爸爸出车祸完全是意外,我不太愿意听详细的经过,不过总而言之就是运气不好遭遇到了事故。
他的遗体还算是完整,我一看到他脸被擦得干干净净地安静地闭着眼睛躺着的样子,就联想起我妈的车祸来,她也是运气不好,这样说起来,倒像是我们全家运气都不好,和车辆犯冲一样。
从我二哥、我妈到我爹,不知道是不是将来我也要死在四个轮子或者更多轮子的车子之下。
对于社会整体来说,车祸是一个必然的概率问题,对于个体来说,这种概率有时候就好像是命运一样,正如我爹现在不声不响地躺在医院的停尸房一样。
医生开了死亡证明,警察也来过了,还有保险公司等等。之前看起来情绪失控的我的姐姐,作为女性确实是比我坚强得多,她已经强忍着悲伤开始料理后续的一系列的事情了,包括联系火葬场她和我说在这里把爸爸火化之后,就把骨灰带回去和妈妈合葬。
我妈当年去世后,我爸在我们县的陵园购买双人合葬的墓地,只是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我姐姐和高欣老师说这段时间她会很忙,没空照顾我,麻烦高老师在学校里面多关照关照我,高老师满怀疑虑但是又爽快地答应了大概处于职业道德。
那位叫做王兴林的王叔叔,说我爸爸的公司是和他合开的,因此也有不少手尾需要处理,说这段时间有些事情会帮着我姐姐和我处理。
我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学生身份哪怕是大学生,依然表明我又无能又无助。
高老师开车把我送回了学校,虽然说我可以请假来给我姐姐帮忙,但是看我的状态,他们有些担心我会不会给我姐姐帮倒忙。
我陷入了对自己无能的深刻反省之中,什么也不想做,也不想动。
高老师一路把我送回到了宿舍,还特意把我送到了宿舍里,一开始在宿舍门口管理员大爷还不让她进去。虽然男生宿舍容许女生进出,但是那是指白天,晚上过了六点就不再容许女生进入了。
高欣不得不解释说自己是辅导员老师,在管理员大爷把陆岩叫下来之后,她的身份才得以证明,可以进去。这自然又激起了男生宿舍一阵鸡飞狗跳,毕竟太热了,男同学们在宿舍里面呆着不免袒胸r。
高老师跟着我去了我们宿舍,金s已经上自习去了,崔浩然正在宿舍里面背单词。高老师专门和崔浩然交代了一番,如实说了我父亲出了车祸,悄声吩咐了崔浩然并转达金鑫,这段时间里看着我一点,如果我有什么问题,直接和她打电话。
同样的吩咐也自然嘱咐了陆岩这个年级长一番。
绝大多数同学都以拍我的肩膀来表示对我的支持,多余的话便不再说,免得我。
趁着这个机会,高老师又把我们年级我们班的宿舍都走了一遍,为了不厚此薄彼,又把上面三层楼和下面一楼的宿舍都巡视了一番,说了些勉励大家的话,顺便交待了一下注意安全之类的老生常谈。
等他们都走了,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实际上已经回过神来了,我最悲恫的时刻,也就是刚刚知道消息,刚刚看到我爸爸的遗容的那一刻罢了。情绪反复被,体温也反复,搞到最后,已经恢复了冷血的本质。
等高老师走了之后,崔浩然便有些担心地问我,“老罗,你没事吧?你今天晕过去过?”
“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了。”我摆了摆手说道,“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崔浩然没有更多安慰的话语了,只好说到,“节哀顺变。”
“谢谢,这句话我今天听了太多了,可能这段时间都会不停地听这句话。”我在我的桌子里面翻吃的东西,找来找去,只有泡面和火腿肠。
“我今天打过水了,用我的好了。”老崔大方地说道。
“谢谢,我等会吃了再帮你打一瓶。”我这样说道,然后开始泡面,今天因为太难受,加上晚饭只吃了一个面包,这个时候确实饿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姐姐打来电话,说已经联系好了,这周周末就可以把人拉到殡仪馆去,然后她带骨灰回老家,等我放暑假回去之后,再举行安葬的仪式。
按照她说的周末是指星期天,那就是大后天,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没什么精神地说了句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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