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瑯最后还是没能看见自家王妃穿上飞花服的样子,因为在衣服制好的同一天,皇上的御令也落了下来——
边关危急,立刻出发,不得有误!
来不及回府一趟,夜瑯刚刚下朝就直奔城外军营,点兵出征。
踏踏踏踏......
官道上,马蹄踏过扬起漫天的灰尘,领头那人,身着一袭银白战甲,腰间只别一把制式唐刀。
望着前方晕染的火红云层,双眸也染上同样的色彩,脑海中飞舞的却是家中妻子的模样。夜瑯抬手捂住胸膛,被头盔遮挡的脸颊上扬起一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笑容。
哗啦!
被银甲覆盖的手高高举起,握拳。
全军,整顿休息。
咔嚓!
府中,何香玉剪下一株白色花朵,插在红玉手中的花瓶里,神情悠然。
沈墨飘到她身旁,“你连个样子都不愿意做吗?”
何香玉神色不变,轻轻地放下手中银剪,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手,接着抬头看向眉眼间流露纠结的红玉,轻声道:“他会回来的,带着他应得的一切。”
语气飘忽不定,眼角慢慢泛起一道红色。
接着不等红玉出声,便转身快步离去,手背拂过脸颊。
红玉愣愣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手中花瓶内刚刚剪下的白花孤单而寂寞地打着旋儿......
夫人果然对三王爷情深义重!我怎么可以卑劣地猜测他们之间的情感呢?!
这般想着,红玉望着何香玉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红玉定要守护好小姐的爱情!
紧握着秀拳,纤细莹白的手背上突然浮现出一个黑色的甲虫纹路。
另一边,遣开下人的何香玉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双手置于小腹上,微微突起的腹部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唯有这时候,何香玉才会露出自己最柔软的一面,看向自己的肚子,眼神温柔的不像话,如水一般。
“这一次还给他取名叫夜音书?”
沈墨捻着一只虫子逗弄着窗边的两只翠鸟,看着平常可以互相梳理羽毛的两只翠鸟,如今为了虫子互不相让。
话刚出口,沈墨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不管孩子还叫不叫音书,都不可能姓夜!
果不其然,背后传来一声轻笑,“他呀,姓何,名清风。”
把手中的虫子扔进鸟笼,沈墨拍拍手。
“一个月之后就是祈福元日了,你要想因病住进清凉寺,最好现在就开始‘虚弱’起来,当然......你也可以去为夜瑯祈福,直到他得胜归来。我觉得这个更好。”
沈墨灵光一闪,想起了这茬,换来何香玉一个鄙夷的眼神。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何香玉已经不再认为沈墨全知全能了,这家伙简直就和观星台那台地龙仪一样,时灵时不灵,时而聪明,时而愚笨......
“你这样让我几乎无法信任你啊。”
“嗯......但你只能选择我。”面对何香玉的嘲弄,沈墨不以为意。
“哼!”
其实将军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谁让这两年,曾经愚蠢的自己营造出了一幅夫妻和谐的样子给他们看?如今有了身孕,回将军府恐怕第一时间书信就会飞到边关!
而她又不能阻止他们,这是违反她自身性格的事......
啧!
何香玉暗自叹气,要想不知不觉地生个孩子还真是难啊。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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