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巫女眼中阴森的目光,让云深忽然反应过来,刚才那种违和感是从何而来。
她一个北境人,穿上中原繁琐的深衣,居然给人一种……早已习惯了的感觉。
云深稳了稳心神,若是孟小云的话,此女一直垂涎韩望真的美色,或许……
云深缓缓将手探入睡榻上那人的脖颈,半晌,嘴边终于勾起一个欣喜的弧线。
“陈将军!还不动手?!”
刘太后以为她要对睿帝的遗体不敬,急忙指使陈七上前拿人。
得到刘太后的命令,一排禁军遂持剑向前攻来,眼看就要到睿帝的榻前。
一个身着灰色道袍的老头忽然翻身跃入殿中,拦在云深身前跪地禀道,“太后!老朽愿以性命担保,皇后娘娘不是妖孽!”
是玄尘。
“玄尘,你让开!”太后冲他吼了一声。
云深看了那北境巫女一眼,也冷哼一声道,“让开,玄尘!”
刘太后又急火攻心地大咳了一声,略带哭腔道,“望真都被她害死了!”
玄尘愣怔了片刻,看了一眼睡榻上的人。
睿帝面色苍白,没有呼吸,也没有起伏,这
他惊愕的脸色遇上云深的目光,忽然疑惑起来,怎么皇后娘娘非但不悲,脸上还带着一抹轻蔑的淡笑?
“若我能救活望真呢?”云深沉着地坐到榻上。
虽然他手腕处没了脉搏,呼吸也已经停止,她方才却探到他脖颈处极弱的心脉,证明他心脉仍在跳动,只是穴位被有心人用银针封住了。
苏巫女听闻此言,突然黑下脸来,跪地拉着刘氏的衣袖,“太后,别听她狡辩!圣上已死!眼下,拿下这个妖孽才是正经事!”
刘太后听苏巫女言之凿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你若能救活望真一切都可既往不咎!”终于,还是救活睿帝的渴望在刘太后心里占了上风。
言下之意,就算你是个大妖怪,只要将人救活,本宫也懒得管了。
“太后!”苏巫女明显有些急躁,色厉内荏地想要上前阻拦,却被玄尘一把反扣住了手腕。
她原就是临时学了些北境巫术的皮毛,根本不是玄尘的对手。
云深缓缓将手探入韩望真的头发,又催动真气为他镇痛,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根手指长的银针来。
银针深深没入睿帝的后脑,拔出来时还带着血滴。
众人骇然。
只见睡榻上的人颤抖着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接着便大咳了几声。
“苏巫女,不,应该叫你孟小云。你用这长针封住圣上的心脉,还真是用心良苦啊。”云深捏着那根带血的银针,愤怒至极,“想必是西凉国王命你刺杀圣上,只是你贪恋圣上龙体,便想出假死这一招。”
“你胡说!我没有!”那北境巫女已是心慌不已,“我不认识什么孟小云!”
“孟小云?”
睿帝和刘太后心里都是一颤,这个人不是被送出临平关外自生自灭了么?怎么短短几个月就学了一身阴邪的巫医之术,还换了一副容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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