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北立刻接上解释道:“这么说吧,小乖的病是从胎里带出来的,从她降世那天起始,就注定她会在不久以后夭折,哪怕我拼尽一切救她,皆与世无补……也就是说,想要改变小乖的命运,就得从她刚刚被孕育时作改变,必须保证母体在怀孕时,母女都是健康的,你懂吗?”
蔚鸯明白了,这个人希望小乖生下来时是个健康宝宝,这样的话,小乖再重生才会有一个全新的未来,否则,还是死路一条。
但是,她又不明白了,于是再次问道:
“所以呢,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因为她才让我死而复生,可我又能帮到你什么?
“难不成你是想让我去帮助她调理她母亲的身体,得让她健健康康生下来?
“不对,不对……像你这样有本事的人,去寻一个有本事的妇产科医生太容易了,干嘛非得让我重生干这档子事?
“肯定不是这个原因,对不对?”
司小北扯着唇角,笑了笑。
这笑,太诡异了。
直笑得蔚鸯背上一阵凉凉,总觉得他接下去吐出来的话,会更惊悚可怕。
“对,这件事,的确非你不可。”
他慢吞吞回答。
蔚鸯的眼皮噌噌噌直跳。
房内一下变得特别安静,她看到他的薄唇动了动,一句话就轻飘飘跳了出来:“小乖她……她是你和慕戎徵的头胎女儿。”
轰降隆。
窗外突然就打起了惊雷,紧跟着有闪电在半空亮了起来。
这是要下雨了。
蔚鸯心跳加速地冲窗外望了望。
哗啦啦,雨,倾盆倒下。
来自天地之间的声音,好似盖过了司小北的回答。
声音太响了,司小北忙去关窗,又道了一声:“失陪,我去看看小乖会不会吓醒……”就走出了书房。
蔚鸯没有接话,独个儿呆呆地坐着,低着头睇着手上那本聚魂人,封面是羊皮制的,经过了漫长岁月的磨损,已露出了岁月苍桑的痕迹,不管这书上写的是不是神话,至少这本册子不折不扣是古董。
可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册子,脸面上很平静,然事实上呢,脑子里已是电闪雷鸣,乱作一团。
她的听力是极好的,司小北的话早已钻入了她脑子。
女儿。
头胎女儿。
小乖是她和慕戎徵的女儿。
呵呵!
司小北,你真会编。
这一句一句,真是越说越荒唐。
虽然她和慕戎徵的的确确有过一个女儿,那个孩子如果活着的话,应该已经有十三岁,读初中了,但那孩子早没了记忆当中,那只是一团没有气息的肉团而已是个死婴。
一个死婴能长大?
这真是瞎扯淡。
他的话不可信,绝不可信。
可如果不能信,那她的存在,到底算是什么呢?
“小妈妈。”
门口忽传来了孩子柔弱中露着欢喜的叫唤,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
蔚鸯抬头,看到司小北抱着小乖走了进来,那张苍白的小脸上,露着喜不自津,待走近,就冲她伸出了一双小小的手臂。
她忙将小乖抱过来,冲着这孩子那是瞅了又瞅,心下又惊又疑:这是她女儿?怎么可能。
对,不可能。
司小北肯定在胡言乱语。
“终于又见到你了。真好。”
小乖抱紧她,软软糯糯的小身子黏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她脖颈间蹭着,带来一阵痒痒的触感,满足的轻叹,在她耳边散开。
“小乖……”
蔚鸯低低地叫着,脑子里不断的回忆着她和这个孩子相遇的种种,想到这个孩子那么执念于要叫她小妈妈,称慕戎徵为小爸爸之前,她就觉得是这个孩子从小缺失父母,所以才提这么荒唐的要求,如果用现在她所知道的真相来解释,好像一下就能解释通了。
可是,这种解释,也太滑天下之大稽。
“小妈妈,我看到报纸了,想不到你和小爸爸从小就是婚约在身的,现在,你们彼此很相爱,又没有其他阻力了,你们会恩恩爱爱一辈子的对不对?”
环着她的脖子,小乖娇娇地问。
这一问说明,小乖一直在暗中关注她的事。
“小乖,你什么都知道……”
蔚鸯问得如此轻声。
这个看上去娇小的孩子,却听懂了,那张纯净稚气的小脸上抹开一朵甜丝丝的笑,点头道:“嗯,你是我妈妈,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蔚鸯却心头一窒,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孩子那一脸的渴望她在渴望她承认她是她的孩子,可这却是她现在难以面对的。
“妈妈是不是不信小司哥哥的话?”
唉!
蔚鸯的确不知道要怎么相信眼前发生的种种,这一切实在太不可思议之前,她就觉得自己的重生诡异之极,但经过这些日子适应,她已经认可现在这样一个状况,结果被司小北这么一搅和,她又开始质疑人生了。
“司小北,我心里有无数疑惑……”
蔚鸯想了想,抬头再次看向这个少年,试图把这一团疑云,弄个清楚明白。
“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通通问出来,今天我本就打算一五一十把这一切通通和你说明白的……不过,在你问之前,我想把我这边的情况,原原本本和你说一遍。等你听我说完,我想你会明白的,到时,另外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你再继续问,你觉得行吗……”
司小北再次坐到她对面,准备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合盘托出。
如果想让她相信,那他就能瞒着她,因为他已经没多少时间可以耗了。
“好。那你说,我听着。”
蔚鸯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小乖以一个更舒服的姿态靠着自己,觉得接下去自己听到的将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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