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白莲本来看到林蓁的神情还在心里撇嘴,觉得乡下人就是乡下人,别看有点冷淡防备心重,但其实挺好拿捏的——再有小性子不还得为利益折腰不是?谁知道随即就听到了林蓁后面的话,一下子有点懵了:“什、什么?”
陈同志又是什么玩意儿?
啊!是那个穿得像个小流|氓的家伙!早如果不是因为他横插一脚,买下林同志的冬菇的人就是她了!
当时她听到了那些人暗示要跟着林同志一起在大浦圩市下车,心里非常不屑于他们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的行为,想直接开口跟林同志说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卖给她不就好了吗?谁知道还没来得及说,就被那个家伙抢了先!
接下来俩人一人一句很快就把事情敲定下来,她连插嘴的空隙都没找到。
因为那个家伙看起来不太好惹,她只能暂时忍耐,在心里告诉自己来日方长,她每天都会跟这一趟车,只要林同志再来县城,她半路截货的机会多得是,不必急于一时。
就在刚才,她在看到林同志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与其守株待兔等着林同志不知几时才会进一次城,还不如事前就作好约定,让林同志把手里的东西都优先供给她。
毕竟从公社到县城一程的车票钱就要一毛,如果可以在公社圩市完成交换就不用跑县城,前后能节省下两毛钱。
对于乡下人来说,两毛钱可以买好多东西了,就拿日常必需品火柴来算,两毛就可以买三盒还剩钱了呢。
所以在非必要的情况下,林同志应该是不会到县城去的,否则她之前怎么一次都没有见到她?
她对于长得好看的人向来敏|感,林同志一个乡下姑娘那白净的模样跟她们城里的姑娘也不差什么,她甚至觉得林同志的五官长得比初中时那些眼睛瞎了的男同学追捧的那个校花更顺眼。这样的人她要是见到了,一定印象深刻。
所以如果林同志之前有坐过她的车,那她肯定不会认不出那张脸的。
因此可见提前约好是很有必要的,否则下一次再见到有可能就是几个月后的事了。
她正觉得自己可真是想得周到,结果……真是晴天霹雳。
那陈流|氓居然又早了她一步!
这可真是旧恨新仇……如果那家伙这会站在她面前,她肯定忍不住跟他唇枪舌战一番,趁机将他骂个狗血淋头!
太憋屈了!
林蓁看着陶白莲张着嘴一脸震惊地望着自己,脸色青青红红像信标的灯似的不住闪烁,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更加无辜的眼神看回去。
陶白莲好不容易从自己被再次截糊的懊恼中回神,但是怎么想也不能甘心,于是决定来个反截糊操作:“不是,林同志,你听我说……”
她觉得应该首先破坏那家伙在林同志心目中的形象,只要林同志不信任他,那交易就没有基础了嘛!
反正那小子看着也不像什么好人,她人身攻击得毫无愧疚感,用一种查户口的语气低声急促地问道:“那个陈同志是哪里人,做什么的?他真的可信吗?他家有多少亲戚在县城?真的能全部吃下你带出来的东西?别到时是耍着你玩的?”
林蓁静静地看了她片刻:“村里活多,家里人多消耗也大,其实我应该不会太常出门。”
这年代的交通太不方便了,有过这一次的体验后,就算出门不需要跟张大丫申请,她其实自己本身也懒得出来。
陶白莲瞪着林蓁,脸色更精彩了:“……”不是,你这年轻人不讲武德啊!我还没有开始发挥呢,你这样让我怎么继续往下讲?
一肚子的话堵着出不来憋得太难受了,谁憋谁知道!
“那、那万一呢?”半晌,陶白莲才憋出了这么一句。
林蓁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幽幽地看她:“做人要言而有信。”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会做那个先毁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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