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想,反正和对她充满莫名恶意的李三妹关系已经不可能好了,那她就索性在张大丫那里再卖个好。
张大丫不是贪财势利吗?那她就用更多的钱票去糊住她的双眼,彻底将她眼中的李三妹和她的位置调个个。
她不爱计较,但不是没脾气:我可以差不多就过去,但你要是非要找茬,那我也不介意多看看你嫉妒我讨厌我却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进了山,林蓁辨别了一下方向,就直奔大水潭而去。
正式的春耕还未开始,只有一些壮劳力被队里叫去疏通灌溉用的土沟渠,作着早稻的插秧前准备了,多数人不用下地都闲在家里,这会不少都上了山。
林蓁一路远远避着人急行,大半个小时后就到了大水潭附近。
偷蛋的行动很顺利。
本来一路上过来的时候她还有些担心那些鹅子和鸭子们这个时间点会不会已经不在水里捕食嬉戏,而是回到岸上抱窝了,这样她想拿到鸭蛋可能就有点阻滞了。
她甚至还想到了上一次遇到那只头一个栽在她手里的大鹅时是在山林里,估摸着没准它们是不是偶尔也会到山里吃吃草或是虫子改善伙食?
那样的话也许割些草或是抓点虫子就能把它们引开。
连引它们往哪条路线走都在脑海里演练过了,结果到了的时候发现这群没心没肺的家伙在水潭里玩得不知多开心,跟开竞赛会似的,齐齐一个猛子往水里扎下去好久,回到水面时一个也没落空地嘴里叼了一条鱼上来。
嘴里叼着鱼却一点也不着急吃,长脖子转来转去左顾右盼,脑袋一晃一晃地甩着鱼身上的水花,似乎在冲着附近的鹅(鸭)显摆,比一比谁抓到的鱼大。
林蓁悄悄摸到草丛里,鹅不知鸭不觉的,别说一个窝里摸走一颗蛋了,估计就算全给摸走它们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上次她只是随眼一瞥,只见到了五个蛋窝,这次摸进草丛里一搜索,才发现远远不止,起码有十五六个窝。她也不管鹅蛋还是鸭蛋了,只管一窝一个摸走。
林蓁不会看新蛋跟老蛋,只挑着看着最干净的那颗,琢磨着越是干净的应该就是下出来时间最短的吧。
十几窝捡完也不过是五六分钟的事。
她猫在草丛里悄咪|咪往水潭看,发现虽然上次她抓走了共计十一只鹅和鸭,怎么这会看着又是满水潭都是了?好像都没怎么少似的?
她要不要再抓走一些呢?
但想了想刚刚塞进空间里那装满了一个小整理箱的蛋们,良心到底有点疼……算了算了,留着多下些蛋吧,至少把她捡走的数量给补回来。
蛋顺利到手,看看天色还早,她就去了昨天捡到蘑菇的那些地方走了一遍,有一些昨天还没达到她采摘标准的今天长大了一圈,正好可以采了拿回去给张大丫交差。
走走停停,一箢子就满了,多的放空间里,也有四五斤,她打算明天一起卖掉,换成自己的私房钱。
接下来她拽了些坚韧的藤条,把准备明天拎出来卖的一只鸭和一只鹅的脚给先绑好,免得明天临时操作起来手忙脚乱。
一只肥野鸭差不多有七斤,大鹅更是十斤以上,差不多了,再多就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做好这些,她就下山回家。
过了小溪和土坡,转入巷子时正好看李元福父子三人从东头转进来。
本来拖着脚步一脸沉重地走在最后面的李小弟一见林蓁,马上雀跃地一个蹦跶往前蹿:“二姐!”
但是只跑出两三步他就顿住了。因为他想到下午二姐跟三姐被安排去摘田艾了,这玩意现在又不能吃,他高兴错了——
哎,也不对啊,去地里不应该是从这个方向回来的吧?
这么一想,他心里的小期待又蹿了起来,几步过去伸手去接林蓁挎着的箢子,扫了眼,嘴巴就笑得咧出了一口大白牙:“哈哈哈,大冬菇!”
林蓁:“……”不是,你高兴得会不会有点夸张了?杏核那么大一双眼睛愣是只剩下一条缝!
李元福和李大弟都是一脸没眼看的表情先进了院门。
打开的院门传来一阵匆匆接近的脚步声,有个人边冲出来边吼:“李润朵!!!”
大坡村的人称呼家里女娃娃的小名,总喜欢用名的最后一个字加个“丫”,相熟或带着善意的人家也跟着这么叫,不怎么往来的或是相互有嫌隙的会在这小名前头加上姓,大名一般是在学校里的老师同学或是陌生人才会叫的。
这会李三妹连名带姓吼出她的大名,可见心里是有多恼怒。
可是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啊?
林蓁有一箢子冬菇护体,淡淡定定:“……李润好,你有事?”
李三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暴躁得就像焖在铁罐里加热的玉米粒似的,噼里啪啦一顿爆:“你死哪里去了?!啊?不是说了去地里摘田艾?怎么半道你人不见了?偷溜到山上去玩了吧?你可真行啊!都敢不把阿妈的话当话了!”
她已经看到箢子里的冬菇了,所以更要抢先开口,就算有带东西回来那也不能掩盖李润朵不听阿妈话的事实!
“朵丫,怎么回事?”在厨房里烧火的张大丫果然过问了。
林蓁接过李小弟手里的箢子,拎进厨房放到张大丫的面前,不紧不慢地解释:“三妹带我去的地方只有田艾根了,我想问她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结果她不知道去哪了,我找了整片北田都没找见。
“我找不到她人,想着这田艾也不怎么值钱,有这功夫不如进山去碰碰运气。”
说到这里她把箢子再往前推了推,“阿妈,这一箢子起码有三斤多,明天拿去圩市,能换至少一块五呢!”
这时候的猪肉,厚膘的上等肉一斤才八毛一,这都快能买两斤肉了。虽然真要买肉的话还得加上肉票,但算起来就是这个数不是?
张大丫算数这么精,一块五跟也许不到一毛钱的区别如何取舍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况且还有李小弟这个神助攻:“一块五!阿妈,这都能买三斤鸡蛋了!一天一颗蛋都能吃一个月呢!”
可不是吗?被他这么一对比,张大丫就想起了要是照原来她说的那样听三丫头的摘田艾去卖,一箢子才一毛钱,等于两个鸡蛋,但坐牛车去公社圩市就要花一个鸡蛋了……
这么一算,这田艾拿去卖还不如晒干着留着呢!搭个人力半天才得五分钱,跟白干有什么两样?
她都是被三丫头说得好像那点田艾卖了能发财似的好听话给一时误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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