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辅助罢了。若想彻底占据白芷卿的身体，还要靠她自己……”

亓恕视线转向陈默，语调轻缓漠然，面无表情。

但细看，不难捕捉其中一闪而逝的嘲讽与戏谑。

分明是在幸灾乐祸。

“……”陈默僵硬的转头，看向一旁神色扭曲，面容狰狞可怖的白芷卿，苦着脸呐呐道：“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嗓音艰涩，蕴藏着抑制不住的轻颤。

顾荨跟着蹙眉，问：“什么意思？”

“如今二人皆是灵魂状态，那只有其中一方将另一方彻底吞噬，身体的归属才会最终确立……”

亓恕淡色的唇瓣轻启，声音古井无波，继续道：“若是这位获胜，我将会帮助她占据白芷卿的身体……”

说到这里，竟是顿住，垂眸不再言语。

陈默很想问：

若是白芷卿获胜呢？

但话音在艰涩的喉间滚了滚，就被她吞了回去。

貌似这个问题，并没有询问的必要。

答案显而易见。

白芷卿今天必须要死，区别在于是被她弄死，还是要亓恕亲自动手善后。

摆在她面前的也只有两种选择。

吞了白芷卿，可以活。

被白芷卿吞噬，那就只能魂飞魄散。

而陈默……不想死。

陈默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难得收起脸上的散漫与轻佻，神色肃穆的看向白芷卿的方向，缓声道：“我不想死，所以……很抱歉”

话毕，陈默绯色的唇瓣紧紧抿着，忽而朝着白芷卿的方向冲了过去。

当面临生死选择的时候，那些本来畏惧，害怕的东西，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陈默飘至白芷卿身侧，猛然闭上眼，一张口，就狠狠地咬上了她一侧的肩膀。

下一秒，嘴里空荡荡的感觉就像是咬上了一团空气，令陈默有些迷茫的将眼睛睁开，浓密的长睫轻颤着，困惑的眨了眨眼。

近在咫尺的肩膀确实缺了一块，却没有血液流出来。而是一团团白色的烟雾，缭绕着重新凝聚成型，却稀薄了许多。

显得有些透明。

甚至能通过那一块重新凝聚的肩膀看到白芷卿身后摆着的鎏金香炉。

陈默正纳闷于白芷卿为何不反击，结果细看之下，却发现她正被一条条细长的金色锁链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就连口中发出的，也只是极其轻微的呜咽。

陈默转头，看向亓恕的目光相当复杂。

明明有能够禁锢白芷卿的手段，却偏偏要先将她吓唬一通。

性情还真是……该死的恶劣！

觉得耍着她玩儿很开心么？

不过憋屈归憋屈，陈默心中对于亓恕还是心怀感激的。

毕竟若非他帮忙，她跟白芷卿对上，被反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陈默什么都缺，可向来不缺自知之明。

所以她什么都没说，而是默不作声的转回头，开始继续啃起白芷卿的灵魂。

过程有些无聊，就像是在不停的重复着咬空气的过程。

一下又一下的。

半晌过去，陈默的腮帮子都有些发酸。

顾荨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单手支着额头，斜倚着桌子，神色慵懒矜贵，看的也有些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