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公子,你不是有偌大的家业要继承么?还不走?你到底是很闲还是要留下来蹭吃蹭喝的?”顾惊鸿斜睨了一眼旁边的墨白,阴阳怪气地道。
“恰如你所见,本公子的确很闲”,墨白一摊手,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景七对他们这日常斗嘴,已经见怪不怪,顾惊鸿冷切了一声,眼见着那边的水凌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墨白又来了主意,用扇子挑起了桌上沈奕舟送的那一块玉佩说道:“这玉不错,美人,借我玩几天吧”。
水凌月正在不远处忙忙碌碌,听见他问,回了一句:“墨白,别闹,那玉佩不能给你”,经过几天的相处,她算是摸透了这人的性子,无拘无束,自在散漫,有时候又幼稚的像个孩子,也就不再苛求纠正他对自己的称呼,随他去了。
“我没闹,这玉佩一点也不适合你,戴在身上,丑死了,你这人交朋友的眼光极差,品味也不怎么样”,墨白略带嫌弃的翻来覆去把玩着那块玉佩。
顾惊鸿喝了口茶,一回头,顿时大惊道:“住手”,水凌月被他这一吼,还真的停下了手,他放下茶杯走过去,直摇头:“我说,水凌月,你这怕不是个假的姑娘吧”。
水玉楼每天忙着赚钱,真正能陪水凌月的时候很少,每日能赶回来与她吃个饭都很不错,好在她身边有这一对半活宝陪着,倒也不会无聊,顾惊鸿听说她在为送东西愁眉苦脸,便好心为她出了主意,让她亲手做一把短玉箫,只是他没想到这人的动手能力也忒差了点。看到自己贡献出的一大块好玉被凿得不成样子,他只觉欲哭无泪,只好轻飘飘地甩出一句:“学着点”。
虽然这顾惊鸿总是一副吊儿郎当,谁也不服的样子,可人却是真的不坏,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嫌弃的不行,却是认命地接过她手里的刻刀,手起刀飞,比水凌月的动作不知赏心悦目多少倍。
“小姐,南王世子来信了”,景七从外面走了进来,水凌月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接过拜帖,南弦约她明日会面,她微微用力,纸条化作齑粉,她又回头蹲在顾惊鸿身边继续忙去了。
南王府里,白侠眯着眼睛目送南弦离去:“义父,可要孩儿安排人跟着他?”南城和刚刚还和颜悦色的脸顿时恢复了冷意,淡淡地扫了一眼南弦的背影问道:“你确实那丫头跟水玉楼有关系?”
“是,孩儿派出的探子亲眼看到水玉楼在陪她逛街,而且在鲤跃楼还为她得罪了金玉莹”,白侠回道。
自从水凌月送回了南弦,他就奉命一直在查这人的来历,他和南城和都觉得此事不简单,可惜查来查去,连人的来历都查不到。
“弦儿与这女子关系交好,若是借此能拉拢到水玉楼,倒能助我成就大事”,南城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直响,他一直有意无意地试探南弦,看他是否知晓了当日真相,好在南弦沉得住气,没有漏出什么破绽,本来他想杀的就是容晴,到底是自己的骨肉,若是南弦听话,他倒不介意留他一命。
“安排个可靠的人跟着吧”,南城和一甩袖子,欲成大事急不得,得徐徐图之……
夜幕降临,跟着顾惊鸿凿凿刻刻一整天,水凌月的揉着酸痛的胳膊回到屋里,小环为她打好了洗澡水,拆下发髻,褪去衣裙,她悠哉悠哉地泡起了澡,看着飘在水面上的干花,不由得感叹还是在山庄里好,只要她想要,永远都有鲜花瓣可用。
就在她无比放松,昏昏欲睡之时,忽然听到了一阵窸窣的声音,她猛地惊醒过来,水月居的守卫虽比不得皇宫大内,可也不是随意擅闯的,更何况景七几人就住在一旁,怎会有莫名的声音出现。
不等她从浴桶里起身,那人已经如一阵风般翻窗而入,但是他显然没料到,屋里的人正在洗澡。
那人穿着通体全黑的夜行衣,就露出了一对眼睛,身材颓长,是个男子,四目相对的刹那,水凌月明显感觉他一愣。
好在这洗澡水足够多,她就整个人都埋在里头,不至于太过丢脸,可惜此举却是彻底点燃了水凌月的心头之火:“阁下,夜闯深闺,有何贵干?”
“姑娘,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来问一个问题”,来人有意避开了目光,侧身而立,压着嗓子说道,声音难听得刺耳。
“问吧,问完从哪来回哪去”,水凌月知道迟迟没有人发现异样,说明景七两人可能被放倒了,她喊也没用,还不如静观其变,看看这人要干什么?
“我想问,你和南王世子是什么关系?”果然还是冲着南弦来的,这人倒还算君子,见她在洗澡,虽说是问话却是微微转身别过头去,水凌月趁他侧身的功夫,已经悄悄拉过了一旁的衣服,里面有凌景岚为她造的暗器。
“嗖”,数十根钢针忽然袭来,黑衣人连忙躲闪,直接翻出了窗子,水凌月迅速起身,将衣裙套在了身上,也翻身追了出去,那人落在了院子里,巨大的响声惊动了护院,顿时被团团围住,趁着他们缠斗的功夫,水凌月来到了景七几人的房间,果然发现两人被不知名的东西迷倒,正哈哈大睡,而墨白不知去向。
自怀里摸出一根针,简单粗暴地扎了两人一下,“哎呦,谁?”顾惊鸿最先惊叫着坐起,就见头发还湿着的水凌月近在眼前:“丫头,你干嘛?”
“有刺客”,水凌月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出门,顾惊鸿吃了一惊,赶紧拉起景七,披了外袍紧随其后,那个黑衣人武功不弱,还在与护院缠斗,虽然屡次想脱身,但并未痛下杀手。
“全部都让开”,水凌月御起轻功,从楼上一跃而下,护院们全都撤后了一步,景七和顾惊鸿也随之来到。
“想知道我和南王世子的关系,你下地狱去问阎王吧”,水凌月翻手为掌,率先发动了攻势,招招狠厉,却是用上了十足的全力,可见真的被这人气得不轻。
“我去,这丫头真的只有十七岁么?”顾惊鸿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的过了二十几招,不免心惊,看来那天,水凌月对他真的是手下留情了,景七在一旁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衣人,若是眼神能为刀,怕是他已经死了无数回:“他呢?”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墨白了。
“我在这”,墨白不知从哪里刚回,闲庭信步般走了过来,“你去哪了?”景七冷声道,“我,去了极乐楼”,墨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极乐楼是京城内有名的寻花问柳的地方,顾惊鸿闻言,又赏了他一个白眼。
恰在此时,那一边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对上一掌,这一掌积蓄了两人不小的内力,院中的冰湖瞬间爆裂,水柱冲天,那黑衣人趁着水汽弥漫,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景七和顾惊鸿连忙来到她身边,清冷的月光下,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裙,整个人却是冷得不像话,“更深露重,美人当心着凉,披好不谢,要谢,得以身相许才行”,墨白虽慢了一步,却是脱下了身上的外袍披在了水凌月身上。
“墨白,你有完没完,就你有嘴叭叭的”,见水凌月一言不发的回了屋,顾惊鸿用手肘怼了一下旁边的人,赶紧也进了屋,不过眼下见识到了她真正的实力,他们两人倒是不约而同地达成了共识,她所说的几招之内能要两人的性命,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外出谈生意的水玉楼夜宿别院,正睡得香,忽然猛地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公子,水月居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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