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内。
刘仁轨凝神侧耳,数息后猛然回头。
他看见了。
斜坡处的大唐骑兵,如同巨大的长刀,一把劈开了党项人的阵型。
并且这一次,近乎贴着城墙外的壕沟而来。
“二队往后靠,以防误伤。”刘仁轨连忙传令道。
“是。”西瓜头丁时闻言连忙带兵后退。
就在众人疑惑为何他们会贴着壕沟奔来时,队伍前方一匹战马突然减慢速度,被后方长长的骑兵队伍陆续超过。
随即,一名八尺大汉翻身下马,手中马槊狂舞,如秋风扫落叶般击退面前躲避骑兵的党项人。
“二队冲出去,策应他进来。”
刘仁轨见状,虽不明其来意,但嘴里飞快下令。
二队将士闻言皆提着刀盾冲了出去,顺利将大汉接了回来。
这便是将领对于军队最重要的作用,随机应变的能力。
直至大汉走进,刘仁轨才认出来者竟然是宿国公程咬金二子,程处默。
他怎么进来了?
殿下为何还没有撤退?
刘仁轨心底浮现丝丝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程二郎,你怎地来了?”
程处默闻言却是不答,在他踏进甬道的一瞬间,便知晓问题出在了哪。
所有人。
是的,是所有人。
无论是奋战的老兵,木然的青壮,亦或是面色苍白的刘仁轨。
他们,都有问题。
而且是大问题。
程处默616年生人,今年虽只有19岁,但他已经跟随程咬金打了四五年的仗,更是从小就在父兄的自我吹捧中长大。
他很明白一个正常且强大的队伍该是什么样子。
可眼前这个队伍,却没有任何一点符合。
而且类似于这种死守一处的战斗,对拼的更是双方的战意与承受能力。
党项人多,不停的换着来,咱略过不说。
但按照大唐将士的能力,也绝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似乎,只要再多一点点压力,就足以摧垮他们。
这还是唐朝的军队?
这还是打下万里山河的唐军?
当初陛下率领三千五百人,于虎牢关大破寇建德十余万精锐主力。
当初自家老爹率领两千四骠骑,亦敢冲击上万敌军。
他们带的军队,能是这样吗?
“程二郎”刘仁轨再次出声唤到。
“你别叫我。”程处默一把推开刘仁轨,强压愤怒低声喝问道:“你就是这么带的兵?”
刘仁轨眼中满是愧疚,死咬牙关道:“是某高估了自己,是某错了。”
“某对不起这些将士,对不起殿下,对不起大唐。”
“某只愿一死,曝尸荒野用以赎罪。”
程处默握紧拳头,压抑着怒气道:“你死能解决问题吗?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导致这般情况?”
什么原因?
刘仁轨绝望之色更浓,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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